然而,就在七公子身死之际,空中忽然出现一个口袋,将七公子吞了进去。
旋即,袋子口的红绳自动收紧,口袋不断变小,等落在白绿水手中时,已经变成了荷包大小。
“为什么不杀了他?”
叶青看向白绿水,问道。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行。”
白绿水微笑道:“他是鬼楼的人,自称本公子,且能弄清我们的位置,实力也不差,在鬼楼的地位肯定不低,现在我们身处阴间,若是杀了他,难免不会被鬼楼楼主察觉,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所以先留他一命,这样比较好。”
“有理。”叶青点了点头,继而仿佛想起了什么,道:“刚才,是你帮的忙吧?”
七公子实际上并不弱,乃是实打实的无常诡怪,就算他不是普通的洗神境,手段也正好克制阴邪鬼物,但想要摆平七公子,也得花费不少力气,根本不可能想像前那般简单。
事实上,在他的感觉中,七公子控制的那冤魂厉鬼,好像被压制了力量一般,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其应有的实力,七公子更是如此,他最后动手时,对方就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哪儿像个无常诡怪,连木头桩子都不如。
所以,肯定是白绿水暗中动了手脚。
“主要还是夫君你厉害。”白绿水并未否认。
“不说这些,先离开阴集再说。”他们抓了七公子,鬼楼难保不会察觉到什么端倪,且已经有了一个七公子,难说不会有什么八公子、九公子也可能藏在暗中,对他们虎视眈眈,所以还是离开阴集为妙。
“听夫君的。”白绿水温柔一笑。
“可是,我们该怎么离开呢?”但下一刻,叶青又懵了。
他单知道等天一亮,所有人就可以自动离开阴集,但除此之外,他就不知道了。
难不成真得等到天亮,虽然现在距离天亮也不远了,但时间就是生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要不,脱衣吧?!”
他记得侯二说过,入阴集必须身穿寿衣,否则阴阳相冲,会将活人排斥出阴集,不知道这个方法可行不?
“脱衣服?”白绿水愣了一下,旋即娇躯微颤,忍俊不禁道:“夫君莫不是想阴阳相冲,然后被阴集排斥出去吧?”
“呃……不行吗?”叶青摸了摸鼻子。
“进阴集时,必须身穿寿衣,隔绝身上的阳气,否则阴阳相冲,无法进入阴集。但等进入阴集后,阴阳两界稳固,就不会有这种限制了。”
白绿水揶揄道:“所以,哪怕夫君你脱得一丝不剩,也不行哦。”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白姑娘解惑。”叶青强压下心中的尴尬,神情平静,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那白姑娘可有离开阴集的办法,不然的话,要是被鬼楼的人找来,或者引来阴差,就麻烦了。”
“夫君还真是可爱呢。”白绿水轻轻一笑,取出一张黄符递给叶青道:“这是虚元裂空符,可以破开阴阳两界的壁垒,直接回到阳间。”
“多谢白姑娘。”叶青也没推辞,接过虚元裂空符,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对了,白姑娘,无功不受禄,这些
东西我不能要,钱的事情,我出去后也会一并还你的。”叶青取出先前白绿水给他的那个山河贝,递给白绿水。
“绿水的东西,不就是夫君的东西吗?”白绿水幽怨道:“莫非夫君你背着绿水另有新欢了,想抛弃绿水?”
“唉……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一代新颜换旧颜,夫君,你好狠的心呢?”
叶青摸着鼻子,神情错愕,大姐,咱这又是闹哪样啊?
我不就还个东西,至于吗?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想到夫君你这么残忍,这么冷酷,这么无情,既然夫君你残忍、无情、冷酷,那就莫怪我无义了。”
白绿水神情委屈,眼神幽怨:“我走,我这就走,给夫君你和你的狐狸精腾地方!”
说着,白绿水撕开手中的黄符,整个人忽然变得虚幻起来,仿佛要脱离这方世界。
“虽然夫君你不仁,但绿水却不能不义,好歹夫妻一场,绿水临走前,也给夫君你一个忠告,凤祥集不宜久留,夫君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虚幻的身影中,传来白绿水幽幽的声音。
“喂,别走啊,把话说清楚?还有,你究竟是谁?”叶青急忙喊道。
“我叫白绿水啊,夫君,保重。”
下一刻,白绿水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缕温柔的声音,在空中慢慢飘散。
“古怪。”
叶青眉头紧蹙,白绿水的举动,实在是让他捉摸不透。
“算了,先离开阴集再说。”
叶青撕开手中的虚元裂空符,黄符上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力量,裹挟住他,紧接着,叶青只觉的眼前一暗,便觉得一阵失重传来,但这种感觉只有短短一瞬,等眼前重新有光芒亮起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阴集,正位于一个山顶上。
东方,鱼肚泛白,天地一线,阴阳割昏晓。
天,快亮了。
“对了,白绿水?”
看了一眼远处的天际,叶青想起了白绿水,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她。
他总感觉白绿水想谋害他?
可是找了一圈,他并未找到白绿水。
“咦,这玩意儿,怎么也在我身上?”忽然,叶青发现自己的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荷包。
毫无疑问,这个荷包正是白绿水用来装七公子的那个荷包。
“不对劲儿?”
叶青捏着荷包,舔了舔嘴唇,眸光中闪过一丝清芒,心中隐有不安,而且这种不安感愈来愈强烈。
想了想,叶青从怀中取出诡经,问道:“是不是有人想害我?”
问完之后,叶青向诡经上吐了一口血,但鲜血直接顺着诡经光滑的表面滚了下去。
“不回答?!”
叶青皱了皱眉,应该是自己问的问题太宽泛了,毕竟他得罪的人不少,想害他的人更不少,所以诡经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白绿水是不是想害我?”叶青这次具体到了人名。
叶青向诡经上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慢慢渗入诡经中,消失不见,但并没有字迹显现。
“有戏。”
这代表这个问题诡经可以回答,但鲜血不够。
叶青又
连续向诡经上喷了十数口精血,诡经上才慢慢浮现出一行行血字。
“我叫叶青,我马上就要死了。”
“因为我被人栽赃陷害了,马上鬼楼就会派人来杀我,我马上就要死了,陷害我的人,是一个叫白绿水的女子,但他真的叫白绿水吗?”
“娘的,果然有阴谋。”叶青眉峰一挑,眼中迸射出仿若利剑一样的光芒,不过所谓的栽赃陷害,又是什么意思?
“白绿水的阴谋是什么?”
叶青又吐出一口鲜血,问道。
但鲜血落在诡经上,又一次滚落下去。
“嗯?又怎么?莫非是因为白绿水不是她的真名?”叶青眉头深锁。
说实话,他至今也弄不清楚诡经回答问题的标准是什么,所谓的诡经不会回答某些内容过度宽泛,涉及某些隐秘、大人物,或者虚无缥缈等问题,只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
反正就是有时候诡经回答的很爽快,有时候磕磕巴巴,有时候则是不予理会。
总之,一句话,就是看诡经的心情。
但有一点他很确信,就是诡经说的,都是真的,而不会无的放矢。
“白绿水的真名是什么?现在在哪儿?”
叶青又试着问了一句,这次鲜血落在诡经上并没有滑落,而是被吸收了。
叶青心中一喜,连忙又喷出十数口精血,诡经上慢慢浮现出一行血字。
“我在阴集认识了一个女子,我说我叫叶青山,她说她叫白绿水,但白绿水真是她的名字吗?”
“显然,并不是。我报的是假名,她说的也肯定是假的。”
“实际上,她的真名,叫白小……”
但诡经上的血字刚到这里,忽然像是卡壳了一般,那个“小”字一会儿浮现,一会儿又消失,反反复复。
“这又怎么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诡经这样。
“难道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了?”叶青猜测道。
下一刻,整个诡经上忽然渗出浓郁的鲜血,将整个诡经包裹住。
某个地方,一棵桃树下,白绿水手持一面镜子,镜子里一个黑色的人影,弯着腰,正使劲儿向外呕吐着黑水。
呕吐的黑水,在镜子内流淌、蔓延着,镜面也慢慢变得污浊、黑暗起来。
“谁在窥算我的消息、行踪?”
白绿水看着手中的镜子,秀眉微蹙:“难道是鬼楼发现了?应该不会,还没到时间呢?”
“难道是我那个便宜夫君?还是说我那些亲爱的师叔、师兄、师姐们?”
“呕……呕……”
镜子里,黑影还在不断呕吐,整个镜子里像是起了一阵黑雾,镜子也开始逐渐变得斑驳、陈旧。
“好厉害的人,居然能将我的藏魂镜逼到这种程度。”看着镜子的变化,白绿水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凝重。
另一边,放在地上的诡经,还在不断向外渗着鲜血,方圆数丈范围已经被鲜血所占据,叶青则站在数丈外,不知所措。
下一刻,诡经上面凸显出一个“滚”字,围绕在诡经周围的鲜血猛烈颤抖起来。
仿佛,十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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