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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最后才是今天唯一一道开火做的菜,豆腐鱼头汤。然而看上去也是清清白白的,绝不会让人觉得腻的慌!

饭也上来了,是用竹笸箩装着的。蒸好的饭盛在竹笸箩里,上桌之前已经过了一道凉水了,这时候吃就是夏天吃的最多的过水饭。

因为晚饭准备的合适,即使天气很热让人食欲不振,赵家都正常吃饭了。而吃过饭之后所有人还有工作。

赵吉和赵蒙要给地面浇第二次水,王氏赵蓉蓉则是要把竹床搬出来,然后打上来一桶井水反复擦洗。然后一家人轮换着洗澡,最后竹床上乘凉。

除了竹床之外赵家还把两张竹躺椅、两只竹凳搬了出来,赵莺莺洗澡出来之后,方婆子就坐在一把竹凳上摇扇子。而王氏和赵吉则是一人占了一张竹躺椅,赵吉手上扇子不停,王氏正在脚边点上驱蚊香。

赵茂被放在竹床的尾巴上,王氏的旁边,倒是不哭不闹,只是偶尔伸伸腿伸伸脚。他这个年纪就连翻身都不能够,王氏一点也不担心。

赵蒙赵芹芹赵蓉蓉三个已经坐在竹床的正当中了,赵芹芹向赵蓉蓉挥手:“二姐快过来,咱们玩儿叶子牌!”

两张竹床拼成的床足够大,四个人围坐绰绰有余。玩叶子牌又是非常大众非常有趣的游戏,除了偶尔有蚊子不怕驱蚊香过来咬一口,一切都很好。

赵莺莺提议:“大哥明日寻一些竹棍来就好了,可以做成了一个帐子架子。到时候搭在竹床上,不止乘凉的时候舒服一些,还可以睡在外面呢。”

赵蒙自然满口应下。

正在一家人舒舒服服乘凉,享受一天难得的意思舒适的时候,外面不断有经过门前的人。有的人只是纯粹经过,有的人则是要进来说几句话。这时候他们要么坐在一张空置的竹凳上,要么坐在竹床边缘。

逗弄一会儿赵茂,和赵吉夫妻两个说几句话,最后看赵莺莺兄弟姐妹四个打叶子牌。

别的人并不用多说,大多是略坐坐。只有宋氏逗留的最久——自从不住在赵家小院之后,赵莺莺总觉得自己很久没见那边的人了。实际上大家还是住在一个巷子里,打照面的机会很多。

“三弟妹不知道,二弟妹越来越不知道进退了。这日子又燥,不想吵架,我算是怕了她了...也就是这一会儿舒服,能借着乘凉和散步的出来。等到回家,她不和我吵就是和二弟吵,再不然就打孩子...”

赵家小院是小院,自然大不到哪里去。厢房和正房之间隔得很近,再加上墙比较薄,真是无论哪个房间有事,任一屋子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宋氏羡慕地看了一眼赵莺莺家的房子,宽敞舒服,而且摆脱了一个讨厌鬼!赵吉和王氏一家人一日的辛劳之后就可以放松休息了,但是自家紧绷暴躁的时间却没有一个尽头。

只不过想到搬出去要花的钱,以及老房子也轻易卖不掉等等,美妙的念头只出现在脑海里一息功夫,没有成形就被她自己掐掉了。

如今的宋氏可比王氏在赵家小院的时候还要焦头烂额——当时孙氏要和王氏宋氏两个不对付,而且主要针对的对象是王氏,宋氏这里自然轻松的多。

而现在的赵家小院只有大房和二房居住,也就是是孙氏和宋氏两个当家主妇面对面。所以孙氏要找人麻烦也只能找宋氏了,这可让宋氏苦不堪言!

“我倒是还好,到底是隔房的嫂子,她还能管到我头上?最难的是几个姐儿。我觉得二弟妹是不是疯魔了,哪有那样对待亲生孩儿的,不知道的人还当是继母呢!”宋氏小声与王氏抱怨。

第68章

孙氏对待女儿的样子王氏看了十几年, 哪里能不知道!不过听宋氏的意思,竟是最近有变本加厉!

想想这半年以来, 孙氏最重要的一件谋划就是把赵蕙蕙嫁出去, 而且还不是嫁到小门小户里。然而谁能想到她为此竟然会做出‘骗婚’的举动?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这骗婚在最后关头叫人识破了。

这件事没成,再加上三房一家人搬出了赵家小院, 日子越来越红火。头一件是撒火的地方少了一个,另一件是增了嫉妒之心。

孙氏再厉害,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没什么能力的普通妇女。所以她不高兴也不可能有任何改变,甚至她找别人的麻烦都不能够——不是亲戚朋友, 谁惯的她呢?

所以最后她就只能找几个女儿的麻烦, 这就是蕙姐儿几个女孩子日子越来越难过的原因。

王氏之前还对蕙姐儿有几分可怜, 但在赵蓉蓉受那件事连累也被退婚之后, 她连那一点可怜也消散了。所谓可怜, 是在自家什么都好的情形下才能给别人的东西。

所以王氏听到宋氏这样说也没有什么表示, 只不过跟着叹几句可怜。然后就叫赵蓉蓉:“蓉姐儿,把井里凉的西瓜提上来, 切了之后招待你大伯母!再把黄瓜拿几根来!”

这种要去井边的活儿,王氏从来只吩咐赵蓉蓉和赵蒙。因为其他的孩子年龄都还小, 她怕一个不小心孩子跌落井里面去了。这种事又不稀罕,光是太平巷子每过几年也要因此夭折个把孩儿。

赵蓉蓉把手里的叶子牌放下,应了一声就去井边。赵家的水井在前院和后院的夹道之间,无论是前院用水还是后院用水都很方便。赵蓉蓉提了一个篮子过去,把井绳拽上来。

这根井绳并不是打水的那一根, 而是专门用来凉东西的。底下是一个网兜,里头有两个大西瓜、好几只小白瓜、黄瓜等等。这些用井水一凉,解暑止渴,都是夏日里乘凉时候最好的零食。

赵蓉蓉挑了较小的那一只西瓜,又拣了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黄瓜四根,一起放进篮子里。其余的依旧沉进水井里,她则提着篮子去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西瓜已经切成一牙一牙的了。

赵蓉蓉先把一牙西瓜让了宋氏这个客人,然后按照长幼的顺序挨个送上西瓜。宋氏一开始还客气,但这种客气一看就是假客气,很快她就吃起了西瓜,而且吃完以后一直看着放剩下西瓜的篮子。

她正等着赵莺莺一家谁拿第二牙呢!相比起孙氏,宋氏还是要讲究一点儿的。赵莺莺要是没人拿第二牙,她可不好意思做头一个。

宋氏这番作态或许可笑,但是却是有原因的。今年气候酷热难当,西瓜等瓜果本就供不应求,再加上西瓜的收成可不比往年,价格自然就和粮价一样快到天上去了。

一般人家今年都是把菜瓜、黄瓜等当成西瓜来吃的,能有小白瓜小香瓜就觉得很好了。至于说西瓜,那不只是要家有闲钱,更重要的是当家的妇女舍得——这可比往年贵了两三倍!就算有钱买,大多数人也是吃不心安的。

老三夫妻两个不会过日子!宋氏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在心里嘀咕。又想到当年赵吉还在戴家染坊当学徒的时候,王氏还是很会过日子的,这时候却这般大手大脚。

嗳,果然是人一有钱就忘本!宋氏用俯视的角度看这一切,觉得自己颇为通透。又觉得王氏这样不好,可能三房本来有机会大富,现在看可能就是一个小康了——她可是听说过的,那些徽商、晋商的大商人,不管多有钱,那都吝啬的不得了。

节俭也是发大财的一个重要原因,不然挣多少花多少,何时才能起来?

不知不觉畅想了很多,但想到最后宋氏有叹气起来。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老天爷到底还是关照老三家多一些。所以人家才能想买房子买房子,想吃西瓜吃西瓜,就算不发财也比自家强得多了。

想到这里,宋氏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在吃完第二牙西瓜之后就告辞回去了。

“西瓜还真是消暑啊。”赵吉感叹,一边拿起一个黄瓜‘咔嚓咔嚓’地啃了起来。

王氏笑道:“当时我买了一大堆,是谁还心疼来着?”

囤粮食的时候王氏是一发不可收拾,不止囤了粮食,还囤了其他消暑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西瓜。西瓜本就能存放很久,再加上王氏特意选的皮厚的品种,吃过半个夏天绝对没有问题。

只不过当时下工了的赵吉看着一堆西瓜有些心疼——往年西瓜便宜的时候家里人才这么吃西瓜的。今年西瓜涨价可厉害了,偶尔吃吃还行,一下买这么多,钱花的不少。

这一点王氏比她还想的洒脱,要是自家没钱就算了,有钱怎么也不能在吃穿上委屈。所谓人活一世不过就是几十年,要是明明有钱,还在吃穿上不大方一点儿,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王氏的这种大方也是有限度的。让她花大价钱吃鲍参翅肚之类,或者花钱吃那用几只火腿十几只鸡鸭吊汤烫出来的白菜心,那她是不会做的。

现在再看当时的选择,王氏也颇觉得意。因为西瓜的价格涨的比粮食还快,要是这时候让她去买西瓜,她恐怕也要掂量掂量价格,稍微纠结一番了。

王氏摇了摇扇子:“反正现在热是热,我心里却是稳当了。不管今年再出什么怪天时,我也不怕,至少我们一家生活无虞——我娘和我大弟昨日也把粮食买回来了。”

王氏当初自己买粮食之后就有心劝说亲朋也这样做,不过能说这个的都是最亲近的那一批。因为粮食长久涨价再有可能,那也不是一定的。要是翻船了,最终粮食跌落下来了,那些因为王氏劝说而买粮的人家怎么说?必定会心生怨恨的。

升米恩斗米仇,王氏又不傻,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像是她娘家这样的至亲,她可不会漏下。她买粮食的当天就去通知了王家外婆,后来她还亲自上门一趟就为了专门说这件事。

王家外婆是个眼光比较长远的,当时就认可王氏——要是最后没有走到那一步,那当时大家都欢喜,自家也只是多花了一点儿钱而已。要是最后走到那一步了呢?弄不好这能救命!

王家外婆年轻的时候是遭过难的,所以很清楚那种场面。

就算扬州不会出大事,但是略微有几户人家死掉呢?这算是大事吗,在这个天灾人祸动辄死掉上万人的人世,这当然就像是水面的细小波纹一样,根本不算是大事,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说干就干的,当时王家舅妈支吾了几句,没太松口。王氏何尝看不出来自己这个弟妹既担心自己的忧虑成真,又怕是白白花钱,亏上一笔。但也觉得自己这个弟妹真是鼠目寸光。

钱亏掉一些算什么,就怕到时候抢粮,自家抢也抢不到。

当时王家外婆没有说什么,之后私底下却做了一些工作。反正到了昨日,王家舅妈那里也下定决心,把粮食给拉了回去了。自此王氏再也没有什么忧虑,每天只管照常织绸做家务,仿佛今年的怪气候根本没有一样。

人家都说婆媳是冤家,一个太顺遂,另一个恐怕就要流年不利了。王氏和方婆子这对婆媳相处的不错,主要是方婆子不调理儿媳妇,也愿意服软,而王氏不管表面上多么要强,新却是软的。

这样两个人遇到一起,确实激不起波浪来。

可即使是这样相处不错的婆媳两个,这一回也中了这句话,当了一回冤家!

王氏这里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方婆子就心事重重起来。

“老三家的,我看你这次做的对,这天时气候越看越不寻常。”方婆子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皱着眉道:“现在亲家家里是准备好了,可是老大老二家里却还没说,要不然明日你去说一声吧!”

王氏半晌没接声,赵莺莺忽然道:“奶,这件事儿明日你自己去说不就成了吗?我娘答应我了明日给我酿甜酒的,恐怕没空呢!”

王氏像是找到了台阶一样,赶紧道:“莺姐儿这件事我都答应她好几回了,实在拖不下去了——而且要我来说,恐怕娘去说还更有用!我不过是个弟弟媳妇,当不得长辈,哥哥嫂嫂们何曾会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娘去就不同了。”

王氏不大乐意去赵家小院劝说,不是她不讲究亲情,实在是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就像是她不愿意劝那些不亲近的人家一样,怕担干系,怕有麻烦。轮到赵家大房二房那里也是一样,要是最后粮价迅速回复过来了,想都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嘴脸。

大房还好一些,二房简直想都不敢想。

所以刚才方婆子一提这件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应下来她是不乐意的。拒绝吧,总该有个理由,可理由怎么说?难道要让她和婆婆说实话?

老话说‘疏不间亲’,王氏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有自知之明。在这个家里,都是方婆子的儿孙,她对于婆婆来说是唯一的‘外人’。她当着婆婆的面说她她两个儿子不好劝,特别是老二家,到时候要是因为这个没弄好,恐怕就是一场麻烦。

就算这是实话,那也会让方婆子不舒服。头一个她或许觉得自己的儿子们没有王氏想的那么‘坏’,反正当娘的看自家孩子都是怎么看怎么好的。另一个是,就算方婆子看得清自己的儿子们是什么样的人,也会觉得王氏不好。

因为怕担责任就不去和哥哥们家里说了吗?这是何等自私!要知道大家可是一家人,本就应该守望相助,计较这些得失,果然是只看得到自家的偏狭妇人!

方婆子微微有一些失望,在她看来有王氏这个榜样显然更能说服另外两个儿子家。不过现在王氏明摆着是不想去,害怕另外两个妯娌啰嗦——方婆子这个意思还是猜的出来的。

她也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

到了第二天,方婆子去了赵家小院,王氏则是酿甜酒。这件事可不是一个借口,王氏是真的答应赵莺莺好久了。

甜酒并不是酒,最多只能算是糯米发酵之后的一种蜜水一样的东西。反正在赵吉这个喝酒的人眼里,甜酒是绝对算不上酒的。

这种蜜水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极其简单。不过这样简单的酿甜酒,在不同的人家也是有的人做得好有的人做的坏,而王氏就是个中好手。

她先是蒸熟了半锅糯米,然后用凉水冲一冲。这是她独门的秘诀,这样冲一冲之后米粒就散开了,往里头掺入酒药可以拌的又快又匀。而一般人家都是拌干饭,酒药一般很难搅拌均匀,出来的风味远远不如王氏所酿的甜酒。

然后就是在米饭中间挖一个洞,这个给发酵留出的一些‘气’。然后密封好放在角落就好了——若是天气没这么热,还要在放米饭的罐子周围包上一层旧棉絮保温,不过现在这样的天气肯定是用不着了。

“放在米缸旁就是了,这天气怕是不到两日就好了!”王氏指挥赵莺莺把密封好的瓦罐摆在厨房的米缸旁。

赵莺莺盯着酿甜酒的罐子,真希望能快一点酿好——她是突然想起来上辈子在皇宫里消暑,吃西瓜比较少,反而是冰镇之后的甜酒比较多,这才有了酿甜酒的想法。

在皇宫里宫女子都有份例,份例包括了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大到月前,小到每天有几块某种点心,这是规定!而到了夏天的时候,各种瓜果包括西瓜也会成为份例的一部分,只不过他们不大会吃西瓜。

因为西瓜本来就是寒凉属性的东西,肚肠稍微弱一点的多吃了就要拉肚子。她们是要在贵人身边当差的,要是正上差的时候闹肚子,到时候真是阎罗王都救不了人。所以她们哪怕是自恃肠胃康健的也只敢咬上几口,然后再不敢碰了。

但是甜酒这种蜜水放进冰桶子里镇一会儿再喝来解暑,这样的她却有不少。上一回赵莺莺忽然想起,只是她不会酿甜酒,只能请求王氏。

正在赵莺莺期待甜酒的时候,方婆子也从赵家小院那边回来了。赵莺莺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祖母的心情肯定是不大愉快的。王氏也看了出来,母女两个面面相觑,没有问方婆子情况。

赵莺莺十分乖觉,只拿酿甜酒的事情说事儿:“奶,家里的甜酒酿上了,再等两日就能吃了。到时候可以用来煮糯米丸子,也可以做鸡蛋甜酒,我最喜欢的是加水煮开了放进井里头凉一凉,喝下去凉快解暑。”

方婆子脸色不好看当然只能是因为这一趟不顺利。

大房还好说,宋氏和她抱怨了几句家里无钱,算是间接拒绝了这件事——这个理由吧,半真半假。要是有钱的话,大房确实很可能回去买粮。但是现在的宋氏着急攒钱给两个儿子娶亲,钱看的比什么时候还重,轻易不肯动用。

孙氏就很气人了。

“嗳!我知道,您那出息的三儿子和三媳妇买了粮食囤在家里,防备着到时候粮价长起来。在您老人家眼里恐怕世上就只有您三儿子三媳妇聪明了吧?只是您也不想想,扬州是什么地方,粮价再涨能涨到哪里去!现在买粮的暂且得意了,以后粮价跌的时候才知道有多苦!”

“不过呢,这世上的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些有钱人家啊都是惜命,所以才总是提前防范。我们这些穷苦人命没有那么金贵——就是想要惜命也没有钱不是!但是我想真到了那种时候了,三弟和三弟妹就算是装样子,装出一个假仁假义的模样也好,总不会看着他们二哥二嫂去死的。”

最后的话是孙氏笑嘻嘻说出来的,方婆子听了都臊的慌,她可以想到王氏要是知道这个话,那该有多生气!这不就是平白赖上已经分家的弟弟家了么。方婆子将心比心,最终只能摇头。

她最后什么都没有和王氏说,她到底是三家人的长辈,更多的是希望他们和睦,这种话说出来是什么后果,她可是清楚的很。

只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时孙氏对方婆子说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隔壁人家的老婆听到了,之后就传扬了出去。

所有的流言都是这样的,大家流传的时候总是会避开和当事人说,所以王氏和孙氏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等于是整条巷子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孙氏虽然有些不自然,但是对一些妇女的调侃还能撑得住。强自道:“这话我就撂在这里了,这又有什么错儿?我就不信了,到时候她王家的和赵家老三敢不管哥哥嫂子。真做的出来,以后也就不用做人了。”

这些话可以说是无耻之极了,凡是家里有兄弟的不免设身处地去想,立刻觉得头皮发麻——摊上的这样哥哥嫂子,赵吉和王氏果然是上辈子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