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高斯估计他要完全取代教皇的灵魂，还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在此之前，他还不能将教皇的意识完全抹去。

但是罗曼成长的太快了，完全出乎了厄高斯的预料，让他不禁有些担心，罗曼会赶在他完成融合之前，先他一步将这个世界献祭给巫师世界。

那样的话，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和遭受的苦难，岂不是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这并非没有可能，因为按照克莱门特的叙述，罗曼在洛维萨表现出来的实力几乎快要达到正式巫师的水平了。

这样的实力，这个世界除了世界意志和那位钢泽帝国的骑士王，恐怕没人能阻止罗曼举行大规模血祭。

恰好这时候又赶上钢泽和联合教国全面开展，在战场上，鲜血和灵魂是要多少有多少，当初他就是借着战争的东风，才偷偷举行的血祭。

要不是运气不好，可能他这时候已经接受了巫师世界的反馈，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喝茶了呢。

以己度人，让厄高斯一度怀疑这一切都是罗曼提前安排好的，就是为了靠着战争这台绞肉机，不着痕迹地凑够举行血祭所需的鲜血和灵魂。

他哪里知道罗曼完全就是半路出家，别说血祭了，要不是意外去了趟碎界秘境，可能他连巫师世界的存在都不清楚。

罗曼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默示录那该死的任务。

另外厄高斯担心的同时又很疑惑，他奇怪罗曼现在巫师的身份已经可以说暴露的非常明显了，世界意志为啥毫无反应？

这时候难道不该立刻一道惊雷劈死这家伙吗？！

要知道，当初为了干掉自己，世界意志可是连外神都敢往家里带，而且还一带就是三位，现在怎么突然这么佛性了？

难道是这几年恢复了实力，膨胀了？觉得能和巫师世界刚一刚正面？

担忧再加上疑虑，让厄高斯终究还是没能苟住心态，便驱使着教皇连夜飞往洛维萨，想要亲自动手把罗曼干掉。

不过就在这时候，罗曼居然出现在了他面前，天知道，在看到罗曼突破那扇石门的时候，厄高斯的心态有多崩溃。

这时候厄高斯灵魂的主体意识其实都在教皇的体内，而现在留在人造神明体内的灵魂虽然强大，但是其中只蕴含了厄高斯一小部分意识。

而这人造神明虽然强大，但是目前来说必须要教皇本体融合之后，才能发挥出实力，教皇不在的话，靠着厄高斯的这部分灵魂是不可能操纵的了人造神明的。

而恰好现在教皇还在赶来的路上，可以说，现在的厄高斯，在罗曼面前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教皇回来，到时候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但是就在厄高斯心中快速盘算着自己一会准备提出的交易是否能打动罗曼的时候，就看见罗曼突然仰起头，冲他面带微笑的问道：

“厄高斯阁下，我记得您刚才说，教会一共举办了四场祭祀对吧？”

厄高斯愣了一下，但是还没等他回答，就听罗曼继续说道：

“一共四场祭祀，而外神却只幸存了三位，而且还有一处祭祀之地便是在这里，但是很显然，这里并没有外神存在，不然整个圣地早就化作一片死域了。”

罗曼的语气平淡，而且一边说着，一边围绕着面前的血肉之塔走动，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但是厄高斯听着罗曼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仔细回忆着自己之前透漏的信息，并没有发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地方，但这股不安感却愈发强烈。

只听罗曼又继续问道：

“那么，发生在圣地那场祭祀又是为了什么呢？”

厄高斯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沉默，他越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了，但是让他难受的是，他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厄高斯在心中通过灵魂之间的联系默默感应着教皇的位置，已经很接近了，只要再拖延一个小时，教皇就能回到圣地，那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应付过去！

这时候罗曼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么，厄高斯阁下，你说苏玛和其中一位外神陨落，尸体坠入了这个世界，那么有没有可能，我面前的这座血肉之塔，就是来自那两位陨落的外神呢？”

罗曼能猜到这座血肉之塔是由外神血肉搭建的，这点厄高斯并不意外，毕竟这座塔的形状确实太过独特，而且还有不少一看就非人的肢体器官暴露在外面，实在没什么狡辩的余地。

于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厄高斯还是决定顺着罗曼的话说下去，好再拖延一些时间。

“恩，你猜的没错，这座塔，确实是由外神的血肉搭建的。”

同时厄高斯的心中想着，就算他猜到了这点，但是只要罗曼不知道这座塔的真面目，不知道他和教皇之间的关系，那么就不可能看穿他的计划。

等一会厄高斯决定说他之后是被教皇暗算，他的灵魂被关押在了这里，目的就是为了从他那里套出源息法的秘密和弱点。

至于为什么用外神的血肉制作牢笼，是因为这些血肉中的怨念可以不断的折磨他的灵魂，逼迫他就范之类的。

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很蹩脚，但是对于罗曼这个不知道实情的人看说，还是略微站的住脚的，这对于厄高斯来说就够了。

如果罗曼相信，厄高斯就以解救自己为由，忽悠罗曼去钢泽通风报信，作为回报，他会告诉罗曼教皇的弱点，并且承诺帮助他一起献祭这个世界。

至于为什么不让罗曼用泯灭之力毁了这座塔，他可以说自己的灵魂已经和塔融合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类的。

如果罗曼不相信，那么大不了厄高斯再继续编，罗曼问什么他答什么，反正什么事都往世界意志和外神身上扯就对了，他才不相信罗曼在这方面能比他还了解。

只要再拖延一个小时！到时候主动权就在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