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翻开最新一期的《人物》周刊,内页是江城集团ceo江亦琛。
照片上他的身材颀长挺拔,五官俊逸英挺,气质更是超凡卓越,他没有笑,唇角连一个弧度都没有,拍摄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对他说江总笑一个,可就是这幅冷峻模样,为他收获了无数的迷妹,她们都说这才是成功人士应该有的正确表情。
…………
顾念被七点整的闹钟叫醒,她洗漱完从冰箱里面拿出昨晚准备好了的便当盒的时候,室友乔安然也醒了。
她蓬头垢面走到厨房来说:“念姐,蒸包子吗,帮我蒸两个吧,我要豆沙的。”
“好。”顾念从冰箱底层翻出豆沙包说:“便当盒给你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了,去上班别忘了。”
“嗯,谢谢,我去洗漱了。”
顾念现在和人合租在一座九十年代初期造的房子里,二室一厅,她住在五楼,没有电梯,每天就靠两条腿爬,乔安然是她的合租室友,去年刚大学毕业,现在从事葡萄酒销售这个行业。
乔安然来这边合租的第一天就瞅着顾念的眉眼说:“顾念姐,你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顾念失笑。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叫做有故事的女人。
坐过牢算吗?
包子蒸好的时候,乔安然也洗漱完毕,她坐在餐桌前啃包子的时候说:“念姐,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顾念不解:“没有啊,你有吗?”
“我今晚准备出去看电影,晚点回来,不要锁门哦。”
“好。”顾念看着对面女孩朝气蓬勃的脸轻笑:“和男朋友吗?”
“对啊,今天是520呢,我跟他约了好久,他都说工作忙,我说今天要是再不陪我看电影,就分手。”
年轻人对待感情总是任性而又随意,分手这个词似乎没什么分量,一遇到问题吵架就随便说分手。
刚毕业出来工作的情侣也不容易,不在一个区,每周末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在交通上,同在一个城市,却在东西两端,倒是和异地没什么差别的。
顾念笑眯眯地说:“那先祝你观影愉快啊!”
乔安然贼兮兮地说:“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这样就有人一起看电影了。”
顾念淡笑不语。
…………
顾念现在在一家幼儿绘画培训机构当老师,还是实习期,她当年被判刑四年,因为在狱中表现好,提前半年出狱,但是因为身上背负着刑事案件,所以她找工作一度受阻,稍微有点资历的建筑公司看到她的简历往深了查,基本上都是拒绝。
那一年的布鲁塞尔设计大奖赛她拿了一等奖,但是那已经是她入狱之后的事情,因为她的案件,组委会考虑撤销她的奖项,最后据说是被人保了下来。
但是得奖对她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最后,这家绘画机构看顾念天赋实在过人,水平也不错,就勉强收了她。
说是勉强,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家机构招不到老师,学生也很少,几乎要倒闭。
校长是个很佛系的人,她家里几套房,女儿上小学,吃穿倒是不愁,开个绘画培训班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主要教授水彩画和国画,顾念负责素描和彩铅。
至于油画老师,到现在也没有招到。
顾念来了一个月,倒是留住了几个学生,培训机构校长每天都对她笑脸相迎说她就是锦鲤,挽救了即将要濒临倒闭的机构。
校长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因为你一旦要跟她提到工资,她立即就各种托词,说最近财务也是入不敷出,经济不景气啊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顾念的工资是四年前的三分之一,你看别人,四年之后肯定是越混越好,升级加薪,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只有她毕业五年,反而越混越差,也真是惨到家了。
惨兮兮的顾念八点半到培训中心的时候,校长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拿着手机对顾念说:“你要火了。”
顾念放下包,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前阵子我给你拍了个视频发了上去,今天一看,点赞破万了,现在点赞数还在涨,底下评论都在说,老师好美啊,家长纷纷要把孩子送来学习呢。”
顾念一脸黑线,她拿过校长的手机,看到那个很短的音乐视频,眉头皱了起来说:“琳姐,麻烦把删了吧!”
“为什么呀,不花一分钱的打广告的机会啊!”
“我不喜欢,不想被曝光,谢谢您了,麻烦删掉吧!”
说完她就要手动去点删除。
校长情急之下立即抢回手机说:“不行,不行,不能删。”
顾念生气了,她说:“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的。”
“把你拍得这么美,评论都在夸你好看的跟仙女一样,这样吧,顾念,要是下个月业绩好,我给你涨工资,说到做到,绝对不食言。”校长走过来,揽着顾念的肩膀,循循善诱:“你不是也说工资低吗,机构效益不好,我也难受你也难受,所以这是个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