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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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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第五百三十九章【红】

杜维只是做出了一个猜测。

不过这个猜测,其实已经非常的严重了!身为君主,如果不仁不善良的话,哪怕他再聪明,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何况,一个才刚过十岁的小孩子,就天姓凉薄的话,他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加布里愣了一下,随后他笑了:“哥哥,你是不是有些担心太早了?这位小皇帝才十岁,而摄政王也才三十不到,等查理皇帝掌政,怎么也要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我看摄政王在位,对你的信任不会轻易降低的。”

“这才是我担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杜维这次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如果只是那个小皇帝不是一个厚道的孩子,那也无所谓,几十年以后的事情,我也不会现在就担心……可问题是,之前我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啊!!”

杜维摆了摆手:“你说的很对,查理皇帝才十岁出头,摄政王也才三十岁!可是……现在这么早让查理继位,或许是因为迫于无奈。但是,过些年,查理皇帝成年之后,摄政王继续掌握政权,让成年的皇帝继续当一个傀儡?就算现在这个小孩子愿意,等他成年了,他愿意吗?面对皇权,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可正常情况下,摄政王无病无灾,总有几十年可活!不说多吧,他活到七十岁的话……难道让查理皇帝等到五十岁再掌政??可能吗?”

以杜维的判断,四五年之内,皇权不会有任何争夺的矛盾,可是几年之后呢?小孩子长大了,难道还愿意继续当一个傀儡?

别忘记了,大皇子亚文的政变就是前车之鉴啊!!

何况,大皇子政变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皇子!而查理,已经是合法的帝国皇帝了!那个时候如果他要来争权的话,更是名正言顺!

更何况,经过了广场上的神迹,帝国现在人人都已经认定了这位查理皇帝是“天赐皇者”了!

等这位“天赐皇者”成年之后,要求掌权的时候,就算摄政王是他的父亲,你好意思和天赐皇者争权吗??最多不出七八年,这个隐患就会浮出水面!

可是,以摄政王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个未来的大隐患呢?

这个问题,杜维从前一直忽略了,或者说,他仿佛隐隐的故意不去想这件事情。可是随着老皇帝的死讯公布,新皇继位,这个问题就无法压抑的从他的内心浮了出来!

而又联系到,最近摄政王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从自己的手里收权……————————————————————皇城。

在金壁辉煌的皇宫里,某一件书房,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奢华的妆饰。虽然摄政王很年轻就执掌了国家大权,虽然他在当皇子的岁月里也是以奢华和风流闻名的。

但是,在摄政王掌权之后,他却仿佛将自己从前年少风流喜欢奢华的脾气全部的洗去了!

尽管身为帝国的实际统治者,在他执政到目前为止的三年内,他的生活虽然谈不上简朴,但是和好大喜功的奥古斯丁六世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皇子那会儿,他还常常会和别人出入城外的那个销魂窟,府里也蓄养了一些美丽的宠姬,坐着华贵得让人瞠目结舌的奢华马车照耀过市……少年张扬,皇世贵胄,春风得意。

可入主皇宫之后,他却把那些宠姬全部驱散,掌帝国大权三年,他却只依然保持了一个正牌王后,只是后来为了扶植阿尔帕伊,才公开娶那位黛丽小姐为王妃。至于其他方面,这位帝国的主宰,别说宠姬了,就连养在外面的情人都没有一个!

他的吃穿用住,都是两百年所有皇帝之中最简朴的一个。他尽可能的放弃了排场,放弃了很多华衣美食,就连他当皇子那会儿的那辆贵族们人人侧目的奢华马车,也被他锁进了库房里。

帝国前些年财政紧张,他以摄政王之尊,主动提倡节俭,这样的举动,虽然有做秀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能这么做,怎么说来,都应该算是一个好君主了。

他甚至抛弃了绝大多数的业余玩乐时间,当皇子那会儿,辰皇子是出名的风流皇子,他喜好音乐,艺术,甚至还喜欢欣赏歌剧,他会骑马打猎,会绘画,可谓多才多艺。但是执政三年来,他没有再出去打过一次猎,没有听过歌剧,没有在玩弄音律……奥古斯丁留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所以他不得不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修补这个烂摊子的无数窟窿上。哪怕是忽然得到了罪民入侵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巨大坏消息,他也忍了下来,运筹帷幄,苦心经营帝国三年!

只有皇宫里的贴身侍从才知道,这位摄政王已经近两年来,每天只睡三个时辰,每天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处理帝国的政务,军务的整顿,财政的整顿。

现任财政大臣曾经公开称赞这位年轻的摄政王是帝国近几代来最杰出的君主,这话虽然有讨好的成分,不过大部分人内心深处也是同意的。

身为帝国的主宰,他的儿子查理一年前哪怕想要一匹好马当宠物,都要软磨硬泡好久才能如愿——节俭到这个份上,哪怕是做秀,也实在难得了。

书房里,摄政王靠在椅子上,假寐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揉了揉眉眶,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户,让夜风吹了进来,这才稍微舒缓了几分酸涨和疲惫。

用力伸展了一下身体,辰皇子转身回到桌前,将桌上的军报又重新看了一遍,低头沉思了会儿。

他感到了身体有些无力和疲倦了。

然后辰皇子苦笑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扁扁的铁盒,掀开之后,里面是一层盈润的药膏,他眼神凝重起来,似乎在犹豫,只是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让他下定了决心,用小拇指的指甲,仔细的挑了那么一丁点儿,送入口中,捧起面前的杯子,混合着热茶服了下去。

铁盒里的药膏,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如果杜维站在这里的话,他会立刻惊讶的辨认出来,这香气,赫然正是——冰浆果!

“殿下。”

门外一个面色肃然的侍从敲门进来,低声道:“军务副大臣到了。”

“请他进来。”

卡米西罗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低头垂手,模样十分恭敬肃然,正眼都不敢瞧摄政王一眼,赶紧躬身施礼。

“杜维在军事学院里怎么样?”

没有半句客套,辰皇子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错。”卡米西罗声音有些平板,不过却清晰无误的回答:“郁金香公爵大人似乎情绪不错,在军事学院里带那些学员军官,好像忙的很充实的样子。”

辰皇子点了点头,他仿佛思索了会儿,然后面露微笑:“杜维是一个聪明人。”

然后他的笑容变得温和了一些:“看来他明白了我的用意了,我知道他会做出正确选择的。不过……无论如何,被收权,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军事学院方面,他有什么需要,你都尽量满足他吧。听说他从治安所已经调了超过一千士兵去了,看来他闹腾得很欢啊。”

“殿下,郁金香公爵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他要我调给他五百……王城近卫军!他说治安所的士兵素质不足,需要更精锐的士兵,来磨练配合军官的指挥。”

“给他。”摄政王毫不犹豫就点头:“从燕京的驻防师团抽一个营队给他用,军饷加双份。”

卡米西罗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鼓足勇气微笑道:“殿下我倒是觉得……郁金香公爵大人不停的提出要求,是一件好事情。”

“呵呵……”辰皇子笑了笑,看着这个心腹嫡系,他淡淡道:“你也很聪明,看来你从老宰相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顿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眶,虽然酸痛让他皱眉,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减退:“杜维这是在和我耍姓子闹脾气。他越是这样,就说明他还是对我忠心的。如果他什么要求都不提,就那么一个人闷着生气,那才是对我有了离心了。现在么,不过是用这些小事情对我表达一些收了他权力的不满而已,很正常。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个好的信号。”

“殿下信任郁金香公爵大人,我是知道的。”卡米西罗苦笑道:“不过,公爵大人把那些军官艹得太狠了一些了,这几个月来,那些家伙吃了不少苦头,还伤了好几个。虽然有医师和牧师待命,公爵大人自己也拥有超凡的本领。不过那些家伙,有几个背景都是大族里的,已经有吃不过苦的,悄悄托了家族里的人来找我,请求调离军事学院了。”

“哼,废物。”辰皇子一挑眉毛:“你告诉他们,如果要离开的话可以,不过离开了军事学院,他们就等着一辈子赋闲吧!帝[***]队不养这些废物,如果连学院里的苦都吃不了,将来怎么带领帝[***]队打仗?你告诉他们,想走的不留!军方备案之后,全部给我滚回家去种田!”

卡米西罗心中叹了口气,口中却赶紧恭敬的点头:“是!”

辰皇子往后一靠,忽然一皱眉,脸色似乎有些变化,挥了挥手,深深吸了口气:“你回去吧。”

卡米西罗不敢多说一个字,赶紧行礼退了出去。

当卡米西罗走出房门关好了门之后,辰皇子刚才压抑的咳嗽才猛烈的爆发了出来。

他用力的咳了一会儿,终于从怀里抽出了一条丝帕来掩着嘴,双颊上染了一层病态的嫣红。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正要喝口热茶温温冰冷的胸口,可茶杯却已经干了。

辰皇子立刻拉了一下身侧的一个拉锁,一阵铃铛之后,外面立刻走进了一个侍从,躬身站在面前。

辰皇子也不说话,指了指面前的杯子。

那个侍从赶紧弯腰走到面前,正要把杯子捧下去换,却忽然眼角很自然的扫过了桌面!

桌上,正是辰皇子刚才咳嗽的时候随意掩了嘴角的那条丝帕,这个侍从忽然眼神里一震,盯着丝帕,瞬间似乎有些异样。

辰皇子一皱眉,立刻发现了这个侍者的异常状态,也顿时醒悟过来,对方的眼神落在了什么地方!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森然的寒光,轻轻的“哼”了一声,冷冷道:“你看到什么了?”

那个侍者顿时身子一抖,砰的一声,手里的杯子也落在了地上,扑在了地上,颤声道:“殿下,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辰皇子沉默了会儿,看了这个侍者两眼,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柔声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今天太累了,刚才一时昏头了,才让你进来,不小心就让你看到了……是我的错,很对不起你。”

那个侍者顿时全身冰凉,身子哆嗦得犹如寒风之中打摆子一样!

“法师。”辰皇子叹了口气,随着他一声呼唤,墙角里空气之中,凭空就走出了一个人来,是一个全身红色法师袍子的宫廷魔法师。

“带出去……埋了吧。”辰皇子看也不看面前这个不住求饶的侍者,只是叹了口气:“是我不小心,害了他的一条命。下次我犯错的时候,你提醒我,让我小心一些,我不想再为这种错误而杀人了。”

宫廷法师冷漠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侍者的面前,轻轻在他头上一点,这人就晕了过去,随后法师将这个侍者一拉,这人就宛如僵尸一般,木然的随着这宫廷法师走了出去。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之中,辰皇子的眼神却落在了桌上的那条丝帕之上。

洁白如雪的丝帕之上,中间,却赫然是一抹殷然的鲜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