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的眸光转深,知道天顺帝的话里还有话,这一段话也只说的了一半,她当下忙道:“兰陵王世子的身子一向不好,上次虽然在校场上展现了不凡的才华,但是终究身子不好,若是真的打起来,怕是难以顾及的到,皇上若让世子前去怕是得派个副将前去助阵,再给他一个先锋,这样会更加妥当一些。”
她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说到天顺帝的心坎上去了,他当下点了点头道:“谨爱卿所言甚是,朕知世子之才,但是却也担心他的身子,方才让人去请他过来,却说他身子不适,到如今还没过来。”
他这样一说意思就更明了了,明云裳忙道:“皇上关心臣子,臣等感激不尽,而这件事情细细算来也和微臣有脱不了的干系,微臣愿意去一趟燕州,看看那边的暴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道:“你有这分心思自是好的,只是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你一介书生去那里终规是极危险的事情。”
明云裳浅笑道:“微臣虽然是书生,但是身体比之世子要好得多,世子能去那里,微臣也能去。”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他轻声道:“谨爱卿有如此的爱国之心,朕心甚慰。”
“能为国尽力是微臣的职责。”明云裳跪倒在地道。
天顺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当下浅浅地道:“谨爱卿果然是上天送给朕的,朕心里开心的紧,这一次你就随世子一起去燕州吧!”
明云裳跪下谢恩,燕州的事情也算是有了定论。
天顺帝见事情议得七七八八了,便让一众大臣跪安,明云裳正准备离开,天顺帝看着她道:“谨爱卿留下,朕有话对你说。”
明云裳便又折了回来,天顺帝的手摆了摆,张公公会意,带着一众侍从退了下去。
天顺帝看着她道:“此去燕州,怕会有危险,你要小心一些,朕等你平安归来。”
“多谢皇上关心。”明云裳轻声道:“微臣一定会加倍小心,将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后又道:“其实朕同意让你去,也是存了几分私心,兰陵王在那边经营多年,郁梦离虽然和他不合,但终究是父子,朕怕他们有异心,你这一去也能替朕看着几分。”
“微臣必当尽力。”明云裳一本正经的答道,她觉得天顺帝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对任何人都疑神疑鬼,从来都不信任何人。
天顺帝看着她道:“满朝文武,朕也就独独信任你了,你可不能让朕失望。”他这一句话说的有些疑重,却又深沉无比。
明云裳轻声道:“皇上此时对微臣说这些话,只怕心里对微臣也有几分不信,微臣想问皇上,皇上要如何才能真正的信微臣?”她这一句话问的有些大胆,却又充满了无奈。
天顺帝没料到她会这样问,愣了一下后看着她道:“你这样说似乎对朕有意见?”
明云裳看着天顺帝有些无可奈何的道:“微臣自不敢对皇上有意见,只是微臣自入朝之后一直对皇上死心榻地,从未有半分其它的想法,所行之事也一直遵从皇上的调度,可是最近微臣明显的觉得皇上对一微臣并未完全放心。郁梦离夺兰陵王兵权之事,是微臣的主意,但是微臣所思所想全部是为皇上考量,郁梦离体弱,日子一久,对于军务的处理必定会力不从心,皇上也可以从他的手中将兵权缓缓地夺走。到时候兰陵王只是一个空壳子,皇上想要如何处置他都成,可是在皇上的心里却一直认为微臣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微臣和郁梦离有私。”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定定的看着她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明云裳咬着唇道:“倒不是微臣大胆,而是燕州一行若是连皇上都不信微臣,微臣这一去必定是死路。”
“为何?”天顺帝问道。
明云裳看着天顺帝道:“原因有二,一是燕州的暴动原本就是兰陵王为了对付微臣而设,料定微臣一定会去燕州,所以那里必定有伏兵对付微臣。二是燕州那边危险万分,身边的人若不倾力相护,边将不听从微臣的调度,微臣必死无疑。”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站在那里深思起来,明云裳又道:“微臣知上次拒绝皇上的指婚,皇上一直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微臣的心里也一直不安,而微臣大婚这一日,郡主又大闹婚宴,让微臣的妻子小产,在皇上的心里,怕也担心微臣会因这一件事情而记恨皇上。可是微臣想说的是,微臣不是糊涂人,对于好坏还分得清楚,不会如此公私不分。”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凌厉道:“原来在夜风的心里一直认为朕是一个分不清好坏的昏君不成?”
明云裳伏在地上道:“皇上自是千古明君,只是疑心病太重了一些。”
天顺帝的心里一阵不悦,眼睛里又凌厉了几分,见明云裳伏在地上的身形纤瘦,想起她这段日子为新法奔波之事,他的怒气又消了想,暗自觉得她还是读书人的心性,这样指责君王的话老臣们是万万不会说的,而她却说出了口。
纵然她平日里在天顺帝的心里极为圆滑,此时的事情一出,他倒又改变了她在他心里的印象,她再聪明也是自己的弱点。古往今来,武死战,文死谏,她是文臣,这谏议之事是文臣该做的,如此一来,更显得她对他的忠心。
他心里原本因为兰陵王府兵权更替之事是对她起了几分猜疑,她如此一说倒将他心中的顾虑全部打消掉了,他缓缓地道:“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
明云裳朗声道:“不是微臣的胆子子,而是觉得事情就是如此,微臣若是不说,到燕州之后是死路一条,而说了,皇上若没有容人之量的话,微臣也不过一死,左右都是死,又有何惧?”
天顺帝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有些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明云裳听到他口气的转变,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依旧伏在地上道:“微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天顺帝看着她道:“你都把朕的后路都封死了,朕若是杀你的话便成昏君了。”
明云裳低着头道:“在微臣的心里,皇上一直都是个明君。”
天顺帝微笑道:“行了,起来吧!反正朕是昏君还是明君不过是你的一句话罢了。”
明云裳嘻嘻一笑终是站了起来,见天顺帝的眼里满是笑意,她知道她今日又过了一关,天顺帝却又道:“只是你说的这些都对,朕对你的确不是太放心,其实你只要做到一件事情朕就会对你完全放心。”
明云裳问道:“请皇上明言。”
“娶婷韵。”天顺帝淡淡地道:“朕只有这一个亲妹子,自是希望她能幸福,这几日太后天天在朕的面前哭诉,说婷韵如今已经知错,当初那样对清音,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她也不是存心的,让朕来保这个大媒。”
明云裳条件反射就欲拒绝,天顺帝却抢在她之前道:“你一定会说这和一个臣子对君主的忠心并没有关系,但是不可否认在君主的心里对这件事情还是会有些在意的。再则你若是成了朕的妹夫,朕自然也就更加放心。”
明云裳顿时苦着一张脸道:“皇上,微臣对清音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郡主的性子皇上更是清楚,若是真要嫁进微臣的家里,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她虽然只是郡主,却是皇上的亲妹子,微臣是打不得,骂不得,这样下去只怕会家无宁日了。”
天顺帝哈哈大笑道:“难得你说大实话,原来数次抗诣不娶婷韵不过是因为这个,若是如此的话,朕可以告诉你,你不用担心情,你手里有朕赐的尚方宝剑,那宝剑如朕亲临,她若是敢乱来的话,你大可以用那把宝剑对付她。”
明云裳有些哭笑不得,暗骂天顺帝实在是太过腹黑,原来在赐她尚方宝剑的时候竟还有这样的打算,她苦笑道:“皇上的诣意,微臣自是不敢不从,只是她还没过门就害得微臣失了孩子,她若是过门了只怕微臣这一生都难有子嗣。”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天顺帝微笑道:“她也不是个蠢的,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的心里也是极清楚的。反倒是因为她闹了这一出,日后定不敢再胡来了。”
明云裳欲哭无泪,天顺帝却又道:“她因为这一闹,京中怕是再也没有人敢娶她了,她是朕的亲妹妹,朕也看不过眼,总不能让她老死闺中,那样朕也没有面子。朕也知道让你娶她是有些为难你,但是太后天天在对朕说这件事,你让朕的耳根子清静清静吧!”
天顺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好天高地厚了,当下只得轻声道:“微臣遵诣娶了郡主便是。”
天顺帝看到她满脸委屈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婷韵那次的事情做得太过了些,明云裳真的娶了婷韵的话,也能让他安下心来。
他轻声道:“很多事情朕心里也是有数的,婷韵进你家门之后就依平妻的份位吧,她与你的原配平起平坐就好。”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天顺帝又道:“你从燕州回来就举行婚礼吧!”
明云裳欲哭无泪,当下只得轻声道:“一切但凭皇上安排。”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后收拾一下,明日就出发去燕州。”
明云裳行了个大礼便退了下去,她走出宫门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她觉得她绝对是史上最为苦逼的女扮男装的宰相。
她在宫门口又遇到了白衣如雪的容景遇,她的眸光深了些,容景遇却微笑道:“恭喜谨相又成郡马,实在是可喜可贺!”
明云裳的眸子深了些,顿时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容景遇安排的,她突然觉得天顺帝对于容景遇还有着别样的信任,又或者说容景遇极懂得调整宫里的局势。
她微笑道:“容太傅的消息当真是灵通,本相佩服的紧。”
容景遇浅笑道:“其实是我对谨相的事情比较感兴趣,更为婷韵郡主感到委屈,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却得背上一世的悍名,谨相又岂能不负责?”
明云裳冷笑道:“你嘴里把话都说得极为好听,可是真正害惨她的人却是你。”
“遇只是对谨相日后如何脱身感兴趣。”容景遇微笑道:“也想知道谨相是如何让郡主受孕。”
明云裳恨得牙痒痒,却浅笑道:“容太傅想太多了,算来她也是你的妹子,你又何必如此害她?”
容景遇的面色微变,却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明云裳浅笑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事情我本一点都不关心,只是谨夜风无意中得知了,他临死之前告诉我了。”
容景遇的眸光转深道:“知道又如何?这对我而言从来都不重要,而且这事在皇宫里并不是什么秘密,相反倒是谨相知道了这件事情,想来心中也难以安定下来吧!”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道:“我的心中一直极为安定,再说了那又不是我的事情,与我何干?”
容景遇笑了笑,明云裳又道:“我以前是想不明白你苦心谋划是为了什么,如今倒是全知道了,我不得不说,容太傅,你的胆子还真大!”
容景遇的眸光冷了三分,明云裳又缓缓地道:“我们走着瞧!”她说罢便大步走上她的马车。
容景遇的心念微深,那张儒雅无比的脸上却又绽出了三分笑容,她纵然猜到了又何妨?这件事情就如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一样,纵然明知也难以揭穿,也难提供实在的证据,说明不了任何事情。
天顺帝在明云裳离开之后,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每次单独面对这个臣子,他的心里都难以安定下来,容景遇一直暗示他她是女子,可是不管他怎么看,他都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分属于女子的味道。只是他的心里又总是不由自主的把她想成是个女子,这一次的赐婚对他而言又是另外的试探罢了。
他心里盼着她拒绝,又盼着她答应,心情自是十分复杂,而当他看到她苦着脸答应娶婷韵时,他的心里不知为何还是轻松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在她的心里以对他还是存了一分敬意,也许他和她就维持着这样的君臣关系也是不错的。
他这段日子一直派人去找元宵夜遇到的那位女子,她却像是从此消失于人海之中一样,不管他的人怎么找都没有一点音信,也没有半点关于她的消息,他本来打算去问战天南的,只是一想到她是妓子的身份,便又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那个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子也成了他这一生暗暗相思之人,纵然他贵为帝王也有他得不到的女子!
明云裳回到谨府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吩咐莫扬和秦解语准备和她一起出发,只是管事却过来道:“莫侍卫被皇上宣进皇宫了,想来是和相爷错开了。”
明云裳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怔,暗付天顺帝这个时候找莫扬又是唱得那一出?该不会嘱咐莫扬好好监督她吧?她的心里有些烦躁,正在此时,莫扬却回来了,听说她找他他便赶到她所在的花厅。
明云裳见他进来便问道:“皇上找你想来是有所重用,不知给了你什么职位?”
莫扬看了她一眼后道:“相爷料事如神,皇上只是觉得这一次是我的机会,让我一边护送相爷去燕州,一边做这一次剿匪的先锋。”
明云裳原本只是想奚落他几句,不想却说中了,她愣了一下后道:“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莫大先锋官,有你相护,想来这一路都会极为顺畅。”
“相爷就莫要笑话我了。”莫扬轻叹一口气道:“这一次燕州之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便望一切平安便好。”
一直不说话的秦解语听到燕州两字时面色微微变了变,他破天荒的不再啃饼子,将饼子收起来道:“你不能去燕州。”
“为何?”明云裳有些好奇的道,自秦解语跟在她的身边之后,很少会发表意见说自己的想法,此时这样说必定有原因。
秦解语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莫扬,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明云裳等得有些烦躁,正欲再问,他却终是说道:“燕州是戎人的地盘,也是魔教的地盘。”
明云裳早知魔教的地盘在西北的方向燕州也算是在那边,她自从莫名其妙的得到吸魂**后就对魔教的事情甚是敏感,她一直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秦解语嘴巴捂得死紧,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如今听说燕州那边也属于魔教的势力范围,顿时便来了兴趣。
她浅笑道:“那又如何?我还正想找魔教的人晦气来着!”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道:“你有那个本事吗?”
明云裳瞪了他一眼,他硬着声道:“听我的,燕州你绝不能去。”
明云裳也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圣诣下来,谁敢违抗,再说了,你说不让我去,总得告诉我理由吧!只说不去,鬼才信你的话。”
秦解语长叹一口气道:“你若是去了那边,必定会有极大的危险,你如今的武功,根本就应付不来。”
“我应付不来不还有你嘛!”明云裳嘻嘻笑道:“我知道你脑袋虽然一天到晚短路,但是武功不短路。”
秦解语虽然弄不明白她嘴里的短路一词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他气的将头扭至一侧。
明云裳见他到如今也不说出原因,也有些恼火,当下大手一挥道:“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秦解语瞪了她一眼,抱着饼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扭头就走。
明云裳也不理他,由得他去,当天晚上,圣诣就已下达,命明云裳为督战,莫扬为先锋,郁梦离为主帅,直赴宿州的大宫调集兵马。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三公主的驸马梁悦和于军,那梁悦是梁文道的内侄,受梁文道的影响,对于兵法甚有研究,而且自小好武,有着不错的武功根基,他觉得这一次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心情极度昂扬。于军原本是御林军的一个小头领,因为上次和明云裳南下赈灾,回朝之后天顺帝大赏同行赈灾之人,于军也受到了重用,再加之于尚书的打点,他也得到了这一次平叛的机会。
于军相对梁悦就要淡定的多,他自从南下赈灾的事情之后,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再也没有往日的轻浮之气,也经过上次的事情,让他知道外面的能人异士极多,他需要加倍小心。而他对明云裳一直极为崇拜,一进来便向明云裳行礼。
明云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好做事,我信你可以将所有的一切做得妥妥当当的。”
于军笑道:“谨相放心,这一次断然不敢再给你添麻烦。”在他的心里,明云裳于他是有救命之恩的,他极为尊重她。
明云裳见他的眼角眉梢里都透着几分稳重,和之前相见有着本质的差别,心里也暗暗留了心。
郁梦离依旧披着厚的狐衾,那模样仿佛一吹就倒,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倒有几分温暖,却也暗暗替他担心。她盼着这一次燕州之行能够找到让他的功力恢复的法子,寒毒不要再那么频繁的发作就好。
她知道他以前生病的样子是三分真七分装,而今却已经是七分真三分装了,她心里对秦解语也是有些恼怒的,那浑蛋铁定知道如何恢复他的功力,可是就是不告诉她,她也没有法子。
一行人互相见过礼之后,明云裳便朝皇宫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后就带着一行人朝北而行。
高高的城墙之上,有人目送他们远行,容景遇白衣如雪的站在上面,单手负在身后,任凭春风吹起他的墨发,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男装打扮的劲装女子,那女子的眉眼有几分英气,看起来甚是凌厉,正是安静波。
容景遇缓缓地道:“你一会带着人跟着他们。”
安静波看了他一眼道:“其实吧,也不用你那么小心,你若是真的对他们放心不过,大不了我就再做一回劫匪,这一次把他们全部都做了。”
“你若是能杀得了他们上次就杀了。”容景遇不以为然的道:“你的那个**药再厉害,也有失效的时候,而我还有更好的法子对付他们,杀他们是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安静波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有什么计划,但是我却知道你的那些计划大概和兰陵王府有关,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吗?”
容景遇笑了笑道:“你比我的那些婢女聪明太多。”
安静波双手负在胸前道:“你也说了,他们是婢女,而我不是。”
容景遇的眸光微深,安静波看了他一眼道:“我和你是合作伙伴,各取所需,容太傅该不会这么快就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吧!”
“你是除了明云裳之外另外一个能入我眼的女子。”容景遇缓缓地道。
安静波掀了掀眉毛道:“容太傅这样的话日后可别对我说了,一说我就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直起,你对明云裳动了心那样对她,由此可见容太傅的感情太过可怕,我受不起,我还想好好的活着!”
容景遇闻言面色微变,安静波见他的脸色不好,当下又道:“我只是猜的,若是不幸言重我向容太傅道歉。”
容景遇淡淡地道:“你想太多了。”
安静波的眉毛掀了掀,容景遇却又道:“这一次他们去燕州,战天南必定会偷偷跟过去,他去之前必定去见过太后,所以要从皇上那边下手杀他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要你帮我杀了他!”
安静波想起在花灯街上看到战天南的样子,心里满是不屑,她讨厌像战天南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所以当日她曾去过战天南的侯府,然后毫不客气的把那里弄得鸡飞狗跳后走人。让她杀明云裳她觉得是有些难度的,但是若是去杀战天南,对她而言那就不是什么事,她当即满口答应道:“他若是去了,我必取他性命。”
容景遇对她大闹侯府的事情也是知晓的,此时听到她的口气却觉得有些怪异,他看了她一眼道:“你好像很讨厌战天南,之前他得罪过你?”
安静波随口胡掐道:“有一次我在江南闲逛的时候遇上了他,和他打了一架,对他实在没有好感。”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当下缓缓地道:“但愿你这一次能杀得了他。”
安静波瞪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信不过我,就不要让我去做,若是信得过我,就不要说那些不冷不热的话,我不吃这一套。”她的话一说完,她便转身走下了城墙。
战天南的确如容景遇所料的那般先是去了太后那里,他细说这一次的事情弄不好就会变成大事,梁悦和于军为两人都不是那种有真本事的人,他求太后让他秘密跟去,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也好接应一二。
太后听他说的有理,当下便应了下来,他回府准备好东西之后就跟了过去。太后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天顺帝,天顺帝心里虽然不悦,对太后的作法也深不以为然,只是太后都应了下来,他也不好用这件事情问战天南的罪,只得由得他去。
战天南出城的时候刚好遇到从城墙上下来的安静波,他再一抬头,便看到了容景遇,他的心里便生了三分寒意,暗骂明云裳笨的像猪,只怕是被这个男人婆给骗了。
他对安静波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此时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一向粗神经的战侯爷差点没骂“一对狗男女”,只是这个想法冒进他的脑海时,他又觉得有些好笑,人渣和人渣在一起,关他什么事?
他冷哼一声,也不理安静波,摧着马一溜烟的跑了。在他的心里又开始担心起这一次的燕州之行了,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波,但望她一切安好,上次南下他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陪在她的身边。
他要和她一起笑看整个燕州的风云,他就不信他会输给郁梦离!终有一天,当她转身的时候一定能看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