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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李大人,今儿的天可真不好。”

“田大人说得对,这天气可真是说变就变。”但却没有皇上的心变的快。

今日的朝会上,圣上表情更加的阴沉,底下的皇子和朝臣更加战战兢兢起来。

“有事齐奏,无事退朝。”

还有谁敢提什么,明摆着皇上现在不想多听人讲话。

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太子被废一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后宫之中却是有喜有悲,当然,悲的就是将宝全部都压在太子和李淑妃身上的妃嫔了?太子被废,圈禁在夹道了,那即使李淑妃的分位再高也没什么用了,那她们的讨好和攀附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树倒猢狲散。

于是李淑妃一派土崩瓦解。

但是却令人意外的就是李淑妃本人了,以她的性子,她必定会撕心裂肺的大脑上一场才是,但是事实却是她很轻易的就妥协了。

但其实,谁又能说李淑妃这种做法不对呢?明哲保身。至少这样,她还能保住自己的位份,而不至于连自己都被牵连了。这是别人的猜测,但是李淑妃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她并不是不怨,也并不是甘心了。只是她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再无转圜之地,这事情是太子做的太过大逆不道了。

废太子结果出来了,但是原因是什么呢?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什么?许多人都在心里猜测着,还有人试图在宫中查个明白,但都是一无所获。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被人抹去和痕迹,而知道了零心半点的人,也都闭口不言了。

其中苏皇后就是一员。

她是后宫之主,后宫的事情并不能全部瞒着她,所以当她知道其中的一点儿的事情之后,就立马让手底下的人都停止查探了。

这太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在宫里胡作非为。看来这太子的下半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苏皇后很满意,笑得也很得意。她现在倒是很想见见李淑妃,想看看一向跋扈的她现在的脸色是如何的灰败。

而现在最平静的就是关雎宫了。

榕榕的情绪来得快,也走得快,现在又是一副记吃不记打的模样,坐在椅子上还双脚乱晃乱晃的,嘉靖帝看着恨不得上去摁住她,让她端坐。

讲了她几句,她还不耐烦了,使起了小性子来。

“你怎么不去管那个什么姜嫔的,她不是也怀孕了?”

话里话外无一透露的不是酸气,小模样看上去尖刻极了。

嘉靖帝反倒笑了。

“怎么了?吃醋了?”

这也是难得的,嘉靖帝知道她就是没心没肺的货色,却没想到她现今竟然是真的动了情,近几日都是阴云满布的心情终于松动了些。

嘉靖帝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宽榻上,却见她脸庞通红,恨恨道:

“你才吃醋,你们全家都吃醋了。”

小倔强,小闹气,看上去倒别有一番的可爱。

嘉靖帝也随之躺了下来,就在她身边,两个人挨得紧紧地。

“别闹,累得慌。”

这话近乎于喃喃了,榕榕虽然被保护的好,闲话别人也不敢在她面前乱讲、嚼舌根子,但是有时候还是能听到一些端倪的。废太子这样的大事,她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榕榕不知道废太子的原因,但是却知道眼前的人因为这件事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意气风发、只会更加颓唐。父子血脉,人伦亲情,没有人割舍的下。

于是榕榕安静了,轻轻的把皇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安抚的意味不言而喻。

嘉靖帝此刻却是突生了倾诉的*,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交心,也因为这两颗心贴的更近了。

“朕将太子废了。”

“嗯。”

“太子是朕的长子,我还在潜邸的时候就有了的孩子。当年我专注于争位,并没有对这个孩子有什么格外的看导。”

“但是太子小时候很孝顺,也是长子,小时候更因为皇后的迫害险些丧命,于是我让他当了太子。这何尝没有补偿的意味?”

“我教导他治国之道,但他常常不求甚解,甚至没有几个弟弟运用的好。但是我还是坚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但是,太子终究不是那块料子,任凭我如何打磨,始终不够。”

“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是我用错了方法,对他太过温和,所以致使他不能成才。要知道渗出逆境才会让人居安思危,或许是我太过护着他了,所以让他竟然连几个弟弟都不如。”

榕榕点头,表情很认真,表示赞同。

“皇上,虽然我的宝宝还没有出生,但是我已经想要给他我所能给的一切了。”

嘉靖帝失笑,她是在变相的安慰自己吗?摸了摸榕榕的头,示意她放心,闭上眼睛但却是不继续讲了,这件事上不会再有变数,多想无益。

为帝二十载,第一次向人剖析自己的心迹,感觉不坏但也不是很习惯,嘉靖帝到底还是那个英明睿智的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公主。”

“公主,您在哪儿呢。”

“公主,您要是乖乖出来的话,奴婢给您做您最喜欢的绿豆酥。”

……

此时,一个满头大汗的宫女不停的在御花园里东找西找。

“呀。”

突然,她听到不远处的一丛蔷薇花下传来了小小的一声呼叫,她立马冲了过去。

果然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蹲在下面。她先是如释重负的笑了,但视线下移,看到了这个小女孩手上似乎被刺儿给扎破了,她立马变了脸色。

怎么办?三公主受了伤?完了,完了,这三公主可是皇上和皇贵妃娘娘的心肝宝贝。

小宫女急得都快哭了。

哪知这小女孩却是洒脱,脸上依旧笑得灿烂。

“没事。”

但是当她会到关雎宫的时候,看到自家美人母妃发现了自己手上有伤时的表情,立马就心虚了。

“母妃。”她撒娇的唤,还不住的往她母妃的怀里钻,她知道她的美人母妃最吃这套了,果然,她母妃立刻就软成水了。最后只轻轻的拿手点了点鼻子就作罢了。

但是当她傍晚见到父皇时,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大字二十张。”

“宝宝伤了手,怎么还叫她练字。”她对自家的美人母妃做了个哭脸,果然母妃就出来说话了。

“宝宝伤的是手背。”她的父皇就是铁石心肠。

“可是还是会疼的。”

“那就十张。”

果然碰上了母妃,自己父皇还是会退步的,虽然还有十张,但是公主表示这个结果很满意了。

“多用点核桃露,你近来睡眠不好。”

公主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父皇不停的关怀母妃,而自己就被他们抛在了一边,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自己一定不是亲生的。

于是公主她,默默的捧起核桃露一口喝完,果不其然,刚刚放下碗,又听到父皇的教训了。

“你的礼仪呢?”

其实她的父皇才更郁卒,他刚教训完女儿,就发现女儿的母妃竟然也以同样的姿态喝完了核桃露,而且她的脸上还一副几不耐烦的模样。然后感觉到女儿看自己的眼神,他只好清咳了两声。

“咳咳。吃完了就去练字吧。”

☆、第六十一章

姜嫔“死了”,皇后娘娘说是感染了风寒,不治身亡。而随后,太子少保姜父也因为女儿的逝世而大受打击,辞官归隐了田园。

至此,已经是原来的□□又一名要员离开仕途了,朝中不由得开始人人自危起来,特别是原来的□□,现在有实力的基本上都靠向了别家,而没有什么能力的也开始竞相为自己打算起来。

倒是靖海候府因为这次的风波而止住了之前的颓势。

靖海候府内。

“暄妃娘娘的胎快足月了吧?”老侯爷问。

世子爷点头。

“大概已经八、九个月了。”

看来是这满城风雨要更添一场了,暄妃此胎若是一个公主,那么皆大欢喜,靖海侯府也不难做。

但若是个皇子,那么之后的事情就麻烦了。

靖海侯府向来是中立的,但是一旦五皇子出生,那边靖海侯府就肯定会被人算进暄妃和五皇子一边。从龙之功是光耀,但是若是失败了呢?靖海侯府百年根基毁于一旦。到时候,他怎么有脸去面对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更何况,此事根本只有三分胜算,皇上哪怕是极宠爱暄妃娘娘,但是几个皇子呢?二皇子、四皇子都不是个简单的,更何况近些日子来,连三皇子都在锋芒渐露。相差十几岁的弟弟如何同已经有了根基的哥哥争?

靖海侯爷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心讲出来,他只是摇摇头就让几个儿子离开了。

同时,这时候,榕榕也很忧心。

长公主回京了。

长公主其人,乃是嘉靖帝一奶同胞的姐姐,感情甚佳,嘉靖帝登上帝位当年也有她的支持。因此嘉靖帝对这个姐姐很是关怀。

而长公主榕榕也曾见过,不过当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女罢了。当天进宫之后,长公主有恰巧回了封地,这才之后一直没有碰过面。

榕榕很紧张,是因为她听了嘉靖帝说的一段往事。

长公主年轻时深受父皇的宠爱,成年后更是自己择了当年的新科状元温杉为婿。温杉其实只是一个寒门子弟,家中父亲早逝,是母亲一手带大的,但是其人长相颇佳,文质彬彬,才华横溢。

公主对这样一个翩翩少年郎一见钟情,少年郎也因此意气风发。

等到嘉靖帝登基的时候,嘉靖帝更因为感念长公主而给长公主和驸马辞了封地。

但可惜,事情总不会这么的完满。

温杉鲤鱼跃龙门,一举成为新科状元,现在虽然成了尊贵的长公主驸马,得了一个尊贵且貌美如花的娇妻,但是却也因此不能再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了。所以即使刚开始的时候,两人相敬如宾,琴瑟和谐。最后还是走上了歧途。

故事很老套,驸马在之后,遇上了真正心爱的女子,甚至还暗自和那个平民女子诞下一子。

而那驸马的母亲则是更加过分,因为长公主和驸马成婚之后迟迟不能孕育孩子,一听驸马在外面有了外室,就立马要把那个女人和孩子给接进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