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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签字

手术室顶上的红灯持续亮着,顾天擎沉默的贴墙站立。

陆慎行则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口徘徊。

傅寒深也在一边,他已经找了最好的妇科主任来动手术,但是小产后的大出血,情况却相当的凶险。

一袋袋的血浆源源不断的从外面送进去,护士和医生匆忙的来回进出。

光是危险通知书,陆慎行就签了三次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手术服的主任医生打开移动门,摘下口罩,便对陆慎行说:“病人出血点一直找不到,如果再找不到,就要准备切除子宫,你先在这里签个字吧。”

切除子宫四个字犹如五雷轰顶,炸得在场的几个男人神情皆一凛,就连傅寒深都上前询问:“章主任,怎么回事,你也没办法?必须走这一步?”

“傅医生,你自己也是医生,你知道产后大出血意味着什么,如果不及时下决定,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啊。”章主任又把签字单交到了陆慎行的手上,“抓紧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

然而,陆慎行握着笔的手,却怎么也签不下去,这不是平常他在学校里,随便签个名字表示自己出勤或者批改作业了,这关系到顾云瑶的生死,沉重的心里负担好像千斤重担凝聚在笔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主任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个只是以防万一,如果能保,我们一定会尽力,请您放心。”

陆慎行的笔尖都在陡,他的人生中,从未面临过如此艰难的抉择,就算当初跟顾云瑶结婚,都不曾如此举步维艰。

突然,他手上的笔尖一顿,在通知单上划开一道常常的痕迹之后,通知单和笔都不见了。

是顾天擎拿着笔,刷刷刷在家属栏那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冷冷的嘲讽:“放心,云瑶出了什么事情不会要你负责的。”

主任转身又进了手术室,陆慎行则坐在一边的联排椅上,脸埋在双手之间,对于顾天擎的指责,并未做回应。

傅寒深拉着顾天擎,也到一边坐下:“手术没那么快结束,耐心等一会儿吧,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出此下策的。”

———

都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戚锦年的左眼皮噗通噗通跳了一整个上午,更是让原本心里就担心的她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上完上午的课,完成教授布置的任务,她离开办公室,第一时间就给顾天擎打电话。

手机是通的,却一直无人接听,连续打了三次,都是如此,她的秀眉蹙的更紧。

罗静在后面叫她:“锦年,你等等我。”

戚锦年回头,正好看到罗静跛脚追了上来,她连忙返回去扶她:“罗静,你怎么来了,脚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你现在有时间吗,让我请吃顿饭午饭吧,好不好。”受了这么大的恩,罗静拉着戚锦年的手,不肯松开。

戚锦年没什么胃口:“真的没关系,不用请我吃饭的。”

“不行,走吧,那不然我把那奖金还给你。”

“哎,别,罗静,你真是……”戚锦年无奈,最后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吧,我们走吧。”

罗静原本要带戚锦年下馆子去,但是戚锦年道:“别去了,去食堂就行了,我不是很饿,留着钱给你妈妈看病吧,你真的不需要那么客气。”

“谢谢你,锦年。”罗静相当感激。

戚锦年和她一起去了食堂,简单点了一荤一素,然后还一直观望着手机。

但是直到吃完饭,手机都是静悄悄的,她的眉心又拧了起来,罗静问:“怎么了,一直看着手机,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不是,我先送你回去吧。”戚锦年不愿意多说,罗静却摆手,“没事,我要去图书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也行,那你小心点,我先走了,拜拜。”

戚锦年朝寝室走去,路上手机响起来,她无比快速的接起,还以为是顾天擎打来的,接通知后才发现不是。

叶佳倾愉悦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哇,你跟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这接电话的速度都可以的啊。”

“是你啊,佳倾。”戚锦年的嗓音难掩失望。

叶佳倾一听,便不乐意的哎哎哎哎了好几声:“你这是什么语气呢,怎么我听着那么失望呢,敢情你不是在等我电话啊。”

“恩,不是。”戚锦年实话实说。

叶佳倾没好气的骂了她一句:“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在等谁的电话,顾天擎的?”

“恩。”

“啧啧。”叶佳倾再度吐槽,“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等的啊,还没有腻歪够啊。”

“不是,是云瑶出事了,昨晚上失踪了,他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担心。”

“顾云瑶失踪了?”叶佳倾也相当惊讶,“那找到了吗?”

“我不知道,他不接电话,所以我担心出事了。”

“这样啊,那怎么办。”

戚锦年叹了口气:“对了,你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我想你了不行吗?”叶佳倾的语气也透着哀怨,“我这工作,别提多无聊了,我感觉每天都在浪费生命啊。早知道这样我也跟你一起考个研究生,也好过这样每天这样混吃等死啊。”

“你这安逸的生活,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再说了,你不是有霍邵琛,还怕寂寞啊。”

“这个就更别提了,他出差去了,三个月啊三个月——”叶佳倾跟着重重叹了口气,“等放假,我去找你玩吧。”

“恩,好。”这时候,戚锦年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一看是顾天擎,她就飞快说,“佳倾,顾天擎来电话了,我先挂了啊。”

“哎,喂……”叶佳倾直接听到了嘟嘟嘟的声音。

这边戚锦年则迅速问:“云瑶找到了吗?”

“找到了。”顾天擎的嗓音透着深重的疲惫。

戚锦年刚松一口气,却又觉得他的语气不对劲,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