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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抱歉,我不认识什么姓林的先生。”

“他说你他叫林斐然,你认识。”

啊,是他,时意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虽然他和江濯回来休息了,但是彻夜狂欢的派对,不论是花园还是大厅都还很热闹,所以就算去花园,也没必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并不是空无一人。

时意还没有见过林斐然,想想对方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何况对方还是帮老爷子办过事,虽然对他们不利,但也应该不会蠢到要伤害他,毕竟伤害他,就是激怒江濯,老爷子也知道这事儿吃力不讨好。

那个人,应该不蠢吧?

时意关上房门,点了点头对服务生说:“谢谢,我知道了。”

那人要对他说什么?

当时意随着服务生的引领前往花园的时候,林斐然让服务生将喝得晕头转向的范漪送往6012号房间。

如果时意在的话,一定会发现,6012是他和江濯的房间。

“他住在6012,我还有点事儿,不能亲自送过去,只能你帮忙了,我已经叫了前台拿着房卡等在门口,你到时候直接把他放到床上就行,记得脱掉上衣,盖好被子,毕竟天气渐凉,不盖好被子,第二天生病就不好了”林斐然语气顿了顿说,“房间的床上应该还有一个人,是他的恋人,也喝醉了,不用叫醒他,你动作轻点。”

“我都清楚的,林先生,你好久没和周先生来这里了。”服务生显然认识林斐然。

从前林斐然和周桥经常来这里,是宛园的常客,而今夜蒋行舟包场,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因为包场,派对上大家的举止也放松的多。

“今天不是来了吗?”林斐然笑了笑。

这位给林斐然帮忙的服务生因为看到周桥和林斐然说话,才没有想到两人早已分手,还以为俩人在一起,这才帮忙,想着这种身份不一般的人,叫他来帮个忙,是信任他,他当然要把事情办好,接了吩咐后,就架着一脸痛苦的范漪离开。

范漪并不是宛园的常客,但是服务生看对方衣着不凡,加上容貌,也不敢随便对待,这位服务生小心翼翼地将人送到6012的门口,便看到有同事拿着房卡等在一旁,看到他过来,立即划开房门说:“送进去吧,送完了赶紧出来,不要打扰他们。”这些都是贵客。

“好的好的。”送到房间,走到里面的卧室,如林先生所说,他看到淡淡的床头灯照耀着床上一个男人,因为视角原因,只是一个侧脸,服务生并没有认出来对方,看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先生果然没说错,有个男人已经在床上了,他看了好几次房号,绝对没送错。

把人送到床上后,服务生无微不至,脱了鞋子和袜子,然后还有外套和衬衫,裤子没碰,怕冒犯到对方,接着还细心地用湿毛巾给对方擦了擦脸和手,这才盖上被子离开,甚至还关了床头灯。

像服务喝醉的人脱衣服擦脸和手,脱鞋子这些,他们都经过培训,熟练的很,并不觉得有什么,都是同性,没有什么放不开的。

时意跟随服务生来到一处休息椅旁,椅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和他年纪相当,戴着眼镜和帽子,手中拿着一个医用口罩,看到时意过来后,站起来,笑着问好。

“你好,我是林斐然,请坐。”

对方态度很好,不像是坑过他和江濯,倒像是来和他交朋友的,时意点点头,没说话,眼神示意他要和他说什么,说吧,然后坐在椅子上。

林斐然说:“今天好热闹。”

时意依旧没说话,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斐然也不介意时意不说话,自顾自地说:“终于见到你了,远远地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这个特别带着一丝轻笑,看样子,并不是褒义词。

时意语气轻飘飘地打断他说:“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请说吧。”没有刻意冷淡,就是无所谓的态度,并不在意林斐然的扭捏。

林斐然说:“我一直在想,江濯喜欢你什么,为什么不和范漪在一起,反倒是和你这个人在一起,现在看到你,才知道你的特别,他可能就是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而不是大家庭的勾心斗角和冷漠无情,所以选择和简简单单没有什么心思的你结婚,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江濯吧。”

“你叫我过来,就是来点评我们的婚姻吗?”时意心中古怪,为什么这两天总有人这么热情,先是有人说他自私,不顾江濯的死活,现在有人说他简单,什么简单,其实就是在说他平凡吧。

和江濯比,以及他的这一班伙伴比,他在里面的确挺平凡的,但这只是表象,别人看他只是一个依附江濯生活的全职先生,被这么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就算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我们俩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儿?

不过他转念一想,倘若不是他的男人太过优秀,哪里会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指指点点教训他,甚至暗暗贬低他。

时意又不是傻子,又怎么听不出来林斐然说了半天,不过是在表达一个词。

——你不配。

呵呵,我配不配,你管不着,反正轮到谁也轮到你,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个什么劲儿?

时意垂眸挽起袖子,拉平褶皱,然后笑眯眯地对林斐然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不过我配不配,江濯也只能是我的,是不是要气死了?难过死了?对不起哦,我脾气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有些人不要脸,他也没必要端着,反正又不常来往。

林斐然倒是真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人,并不似看起来那么好欺负,他以为对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这人才来到帝都几个月而已,哪里懂得这么多。

林斐然原本以为时意会很惶恐,很不安,毕竟从前他们的生活那样普通平凡,接触的人和事不过是左邻右舍或者公司同事那点事儿。

现在看来,是他小瞧了,还挺有趣的。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越是性子烈,越是让林斐然期待。

他倒要看看,等会儿他回去后发现自己男人的床上躺着另一个男人,还比他帅,比他家世好,会是何种心情。

真是越来越期待了,林斐然目光期待地看着对面的时意。

看到林斐然不怒反笑,仿佛对于他的不给面子很欢喜似的,时意心中反倒开始下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时意皱着眉头站起来,也不想和林斐然多废话,转身直接离开,他离开江濯太久了。

林斐然没有拦着他,这让时意更加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他不在的时候悄然发生着。

林斐然当然知道,也明白,有些人的婚姻,并不会因为有点瑕疵就以分道扬镳的下场结束,但他也没有想那么多,他只不过是想在他们的心中扎下一根刺。

虽然他知道,这会引来江濯的报复,但他不在意。

不能被喜欢,被讨厌着也是好的。

坐在椅子上的林斐然慢慢低下头笑,他觉得自己像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不,他就是个变态。

第196章 chapter 196

离开的周桥越想越不对, 他觉得林斐然不会无缘无故, 在他和他分手后忽然出现在派对上。

就算他收到了蒋行舟的群发邀请函,按照他的性格又怎会过来自讨没趣。

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做。

心烦意乱的周桥瞬间冷静下来, 他掉转车头立即返回, 并给郭成义打电话。

“你找一找林斐然,看他在做什么,他今天也来参加生日派对了。”

郭成义挑眉说:“他也来了?”来的人太多,郭成义并没有注意其他人, 他主要还是和几个认识的人聊天喝酒,也打了会儿牌。

周桥一边赶回派对一边催促郭成义别打牌了,找找林斐然。

“他刚刚要去花园,你现在去花园,看看他在干什么。”距离他见到林斐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郭成义把叼在嘴里的烟拿出来,按灭, 叫人接他的手,拿着手机往外走,“行, 我现在过去看看。”因为林斐然上次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 不然也不会隐瞒这么多年,为老爷子做眼线, 今天江濯也在, 他竟然也敢过来, 不怕挨揍吗?

郭成义甚至觉得,周桥主动和林斐然划清界限,痛下狠心终于分手,其实就是在保林斐然不被江濯报复,不然江濯又怎么会轻飘飘的放下这事儿。

现在又催促他去看着林斐然,该不会是怕林斐然招惹江濯,被江濯摁死?

郭成义在心中摇摇头,挂了电话往花园走,刚好看到花园的休息区,时意起身离开,看到时意自然也就看到了他对面的林斐然。

看到时意走了,郭成义皱着眉头走到林斐然的身边说:“你和时意说什么?你应该知道江濯有多在意他,不要乱说话,小心江濯不会放过你。”当初他因为林斐然吊着周桥,对他不待见,但也给周桥面子,没有为难林斐然,如今林斐然还坑了江濯一把,又和周桥分了手,他自然不会再留着面子给对方,语气冷漠。

林斐然看到郭成义,耸耸肩说:“你不放心,可以跟过去看看,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聊聊天。”

好像真的只是聊聊天。

郭成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追向时意,林斐然慢悠悠地跟在郭成义身后,三人一前一后往6012。

等郭成义追上时意的时候,时意已经站在了6012号的房间外,他拿出卡刷了一下房门的感应门,嘀得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时意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去看,看到了郭成义担忧的神情,郭成义问他。

“你还好吧?”

刚准备回复郭成义我没事儿,就看到了慢慢跟上来的林斐然,他对郭成义说:“你帮我拦着他,不许他进来。”

郭成义立即说:“好。”然后转身看着似乎想和他们一起走进房间的林斐然。

林斐然笑着后退到走廊里,伸手示意不要紧张,他什么都不做。

时意走进卧室,他走之前记得床头灯是打开的,但现在房间乌漆嘛黑,不开灯什么都看不到,他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按开了卧室的灯。

房间里散发着昂贵的香薰味道,淡淡的很清新,但时意还是觉得这画面让他很不适,反胃,恶心。

他沉着脸走过去把被子拉开,全部盖在范漪的身上,然后将江濯拉起来,给他披上衣服。

时意靠近他们的时候,酒气冲天,一看就知道范漪也喝了不少酒,不喝酒也不会被下套。

他不知道范漪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但看他也一样醉的不省人事,时意暂且把他放在一边。

时意给江濯穿好衣服,扣子一粒粒扣好,裤子也穿上,皮带都仔细扣好,一边扣一边掐了一把这个惹事精,咬牙切齿的模样有懊恼和憋气,然后用冰过的湿毛巾给他擦脸,希望能让他清醒一点。

很少有什么事情能激怒时意,但今天这件事,完完全全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这个卑鄙无耻令人呕吐的玩意儿,太垃圾,太恶心了,操。

故意把他支开,知道他没见过他,一定会有好奇心,毕竟关乎江濯,对方猜测他八成会去,而他自然去了。

这一点让时意非常愧疚和懊恼,从前江濯对他说,他早晚要栽在他这旺盛的好奇心上。

如今,果然栽了一个大跟头,栽的他想爆粗口骂对方祖宗十八代。

短短的三十分钟,时意当然能感觉得到,醉的不省人事的江濯和光着上半身裤子都没脱的范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他打开灯的一瞬间,还是看到范漪一只手伸出被子外面,侧着身体,搭在江濯的身上。

好恶心。

这个叫林斐然的好恶心。

时意给江濯穿好衣服,把他扶到旁边的沙发上靠着,然后转身走出房间,直直朝着站在走廊的林斐然走过去。

郭成义不知道时意要做什么,但他直觉时意一定看到了什么不太好的画面,因为他能感觉到时意身上已经溢出来的怒气,他沉着脸,冷着眼眸,仿佛从前他们见到的温润青年,只是一个错觉,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然后郭成义就看到时意一脚踹向神情无所谓的林斐然,林斐然被踹倒在地。

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们两个,一定以为时意在仗势欺人,无缘无故的欺负弱小。

时意踹着一下尤不解恨,走到躺在地上的林斐然连踢带踩。

一边发狠地踹林斐然,一边对他说。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像下水道里生活的老鼠,令人呕吐,你他妈想犯贱怎么不去卖?在这里搞你妈的变态事儿?!”时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骂出这么狠的话。

其实他在意江濯,早就比他以为的还要深,所以他尤为愤怒,无法接受有人这么算计江濯还有他。

周桥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时意在单方面殴打林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