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白老夫人当即变脸,厉声质问: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牙?!”
“哦哦,昨晚文家老爷子非要给我礼物,就给了我一小袋这个?东西。夫人,这些?牙都清清白白的,全是好牙,既然您说谁的牙都可以,那它们就是能够上桌做筹码的喽。”
这个?样貌英俊的青年露出爽朗笑?容,看上去像个?没什么心机的二愣子:
“哈哈,您不?会到头来突然翻脸不?认吧。”
白老夫人面色微沉,旋即,她露出一个?带着?谋算的冰冷笑?容:
“当然不?会,只是这些?牙,你自?己用也?就罢了,你若要给别人用,便只能拿一颗牙做筹码。除非……你同意把你的第一颗牙和筹算的机会都给他。”
出人意料的是,刁青畅竟然没怎么考虑就点了头:
“我当然愿意了。不?仅是我愿意把第一颗牙给他,还有士先生,是不?是?”
士文光有些?发愣,他昨夜刚经历死里逃生,大清早的就遇到这种破事。
不?过他看白老夫人那个?蠢蠢欲动的阴谋样子,知道自?己单打独斗没什么胜算,他根本玩不?过这些?不?是人的东西。
想明白这点之后,他倒也?没再犹豫,绷着?脸点了点头:
“算我一份。”
姒姝好见?状连忙举手:
“那……那,也?算我一份?”
白老夫人轻蔑一笑?,美目扫视全场,矫揉造作地感慨起来:
“你们倒是兄弟情?深……既然如此,我不?若再问问,还有其它人也?要把自?己的牙和筹算的机会都给这位明先生吗?哦,不?过别忘了……”
“你们给他的筹码越多,他要赚的牙齿就越多,现在呢,他至少?得?赚够一百五十?颗牙才有机会带这群人翻身。”
廖新雅很?快就算出赚一百五十?颗牙是不?可能的。
开?局五颗牙,哪怕三次全押豹子翻倍,至多赚一百三十?五颗牙,更何况这个?里面还是必须要留出至少?输一局的风险线。
一个?人单独赌三局的话,至多翻到二十?七颗牙。
按照白老夫人三十?颗牙一个?人的说法,她需要选择的无非是哪边能让她的牙少?敲掉几颗。
如果是所有人的牙齿都押上,开?局八颗牙,全赢的话可以翻倍到二百一十?六颗。
但这没有用。
还是无法覆盖损失。
而且风险太高?,一旦崩盘的话,损失的牙齿将是指数级的。
廖新雅摇头:
“有爆仓的可能,我赌我的。”
粟薄也?对努力使眼?色的姒姝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和廖新雅想的一样,还是不?要给明哥太大压力了。”
林永健压根没说话。
最后,刁青畅从兜里拿出五颗牙丢在长桌上,这代表着?他们五人的牙齿。
“行了。”
白老夫人对现状很?满意,团扇轻摇时笑?着?说:
“开?……”
“啊等等!”
刁青畅突然捂着?肚子打断施法,他拽住了旁边的士文光,满脸菜色:
“那个?夫人,我好像昨晚吃错东西了,能不?能……让我先去解决一下个?人生理问题?”
白老夫人阴沉沉地看着?他,美人面上流露出想吃人的神?色。
刁青畅冲她尬笑?。
她厌恶摇扇,唤了声:
“西乙。”
西乙便恭敬出列,把这个?名堂奇多的“媒人”给送走了。
小插曲过后,白老夫人也?懒得?宣告,直接说:
“风儿,去吧。”
白长风于是冲母亲的方向一揖礼,施施然在长桌前坐下。
明仪阳坐在他另一端,将前额垂下的刘海往后脑捋起,露出那张俊美得?鬼斧神?工的容颜,肆无忌惮地对外散发属于自?己的荷尔蒙。
即使脸侧贴着?纱布,但他优越的长相依然吸睛,甚至因为这颇有战损意味的装饰,更平添几分与众不?同的痞气。
比起言祈灵,他的样貌对这些?美婢姬妾而言是极具杀伤性的。
举手投足间不?拖泥带水的那种干脆利落,完美符合常人对一个?靠谱男性的果毅想象。
白长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从蛊盅里倒出骰子在手里把玩,故意发出咔嚓咔嚓的骰子混响声。
于是原本大胆观赏对面那人俊美容颜的婢女和美妾们连忙低头,不?敢再看,生怕被白长风注意到,此后这宅子里的荣华富贵与自?己无关。
这样的开?局显然让白长风非常不?爽,而更让他不?爽的还在后头。
明仪阳同样倒出蛊盅里的骰子捏在手里检查,但他并不?看骰子,而是闲适地往后一坐,整个?人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场。
不?像是赌客,倒像是庄家。
刚被捋到后面的发丝有几根贴着?他的额角垂下,让这人看上去有几分落拓不?羁的潇洒,同时也?充满着?玩世不?恭的气质,是赌场上最难缠的那种对象,让人觉得?他随时会搞出什么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这个?人亮出自?己的紫色瞳眸,大大方方地看着?白长风的一举一动,肆无忌惮地利用嘴角勾勒出一个?赢家特有的,胜券在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