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的?是无意的?是为了让自己听见?还是单纯为了营业?
......去他妈的营业,他就是心里有我!
情绪过激,俩胳膊青筋直冒,想搂想抱,可惜时机没到,空虚寂寞冷,只好拿枕头狂撒一气。
十来个机位的记录下,只见那一八九大高个抱只枕头,蜷缩在床,扭曲成状。
怒放的心花一朵两朵三四朵盛开,闭眼是万紫千红,睁眼是一花独放,那花美得有点静。白白的,飒飒的,又冷又艳。
哗哗啦啦的流水声,不绝于耳。
小白花,此刻在淋雨,水打得透透,大概从骨朵儿到瓣儿都清明。
叶漫舟好心烦,节目都不想拍了。恨不得立马冲进去高喊我知道我愿意我可以我爱你!然后顺水推舟,再这样那样。
心中粉红如蜜,泡泡冒得飞起。臆想到欢心,继而生起歹心,手机足足震动了三四回,叶漫舟才从歹心里清醒。
摸索到手机,看一眼来电人,继而糟心。
叶漫舟跑到镜头死角,手机持续震,直拖到最后一响,他不情不愿地接起。
“......”
他沉默,那边也沉默,似乎都等着对方一口气。
“不说话挂了。”
那边出声:“刚磨叽什么?”
“管你屁事。”
“你皮痒了?”
“确实,有段日子没劳你搓澡。”
“你来呗,给你好好搓,连皮带骨。”
“不好意思,我这人天生对高纬地区过敏。”
祁天严没再接茬,笔尖滑过的声音,几下后,他道:“节目,今天录上了。”
陈述句,没疑问,表明这其中细节,他已全部掌握。
叶漫舟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这辈子第一讨厌求人,第二讨厌这鸟人,可当初为了策划这场恋综,他动用了这辈子最讨厌的方法,去求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鸟人,此刻实在有点后悔。
早知道游承静心里还一直惦记他,一开始就光明正大跑去打直球了,何必这么豁出去,大费周章把两人绑一起?
半天没回应,祁天严等烦了,“叶漫舟。”
跟生气时喊全名的家长似的。他气不过:“咋呼什么?我名儿是你随便乱叫的?”
对方像听到笑话,几声轻气,一张无声的笑脸远渡重洋地传递眼前,竟是无比欠揍。
末了,听到那头轻轻数落一句:“孽子。”
叶漫舟嘴不饶人:“你龟孙。”
“能耐的,看来你计划挺顺利。”
“必须顺利,我多有魅力?”
“口气不小。”祁天严语气淡然:“失败别又逮着人乱撒酒疯,你丢不起第二次人。”
叶漫舟冷声:“到底什么事?”
对方言简意赅:“交易,我帮你,你帮我,我们说好。”
他装糊涂:“帮什么?什么说好?”
“提醒你,总资方对节目细节有最终决定权。”
“你威胁我?”
“不排除这种权利。”
因着刚刚那通闹铃,叶漫舟有了充分底气,决意耍赖到底:“摆什么谱,告诉你,就算现在撤备案我都不怕你。”
祁天严像早有预料,语气平静:“撤备案不怕,换人怕不怕?”
他一愣,“你想怎样?”
祁天严不疾不徐:“听说那位游先生,跟他队长关系还可以。”
叶漫舟黑了脸:“你他妈敢!”
祁天严淡声:“说话注意,我妈你大婶。”
“我妈还你二婶呢,你丫神气什么?”
“给你最后三天考虑。”说完,那边无情挂断。
叶漫舟把手机往床一砸,气得开始诅咒祁天严他祖宗十八代——好像不太合适,诅咒祁天严与他初恋此生不复相见,见了也不会恋,恋了也必须吹!
憋了半天火。“吭哧”,浴室门开,游承静穿着一套白t夏衣,头发湿漉漉的,脸色红扑扑的,水滴点点掉落,脚踝处寸寸水痕,白到炫目。
叶漫舟瞬间没了脾气。
游承静扶着墙,光起一只脚,慢慢挪出来,抬他一眼。叶漫舟忙把那只脱鞋送他脚边,奈何穿上也走不利索,离床边几步路功夫,他帮忙搀扶着,两手圈起他肩膀,沐浴露的香气清幽滚烫,铺面而来。
有点醉,手上力度不禁加重。游承静轻轻蹙眉,迎上视线里几只镜头,偶像的素质不由浮上心头,默默洗脑自己,他面对的是一众粉丝而不是身旁这二百五,表情管理,注意表情管理......
一只手滑到他腰际,“衣服是不是有点大?”
一只手揉着他头发:“护发素洗干净没?”
一只手摩挲他脖颈:“擦身体乳了?挺香。”
管理不了一点,游承静努努力,撑死把下撇的唇线拉到平行。
躺床上才想起没吹头发,转眼看,叶漫舟已经拿来一只吹风机。
“我帮你吹?”
“我自己来。”
“好的。”
叶漫舟插上电,抱着游承静脑袋忽忽开吹。他挣脱不过,只好任凭蹂躏,看他一会冷风一会热风,一会大风一会小风,吹个头好像很他妈有技术含量似的。
“等会有什么打算?”叶漫舟调小了风,问他。
“没打算。”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