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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这是永宁侯府二小姐的爱犬,那日险些扑到我身上的就是它。”卫表小姐看完了帖子,重新又拿起了荷包。“我也没什么谢礼好赠予和安郡主的,只听说她十分心爱这个女儿,我只能绣个荷包略表谢意了。”

卫表小姐这次来到永宁侯府,却是沈慧亲自来接。

“慧妹妹怎得亲自来迎我了?”卫表小姐下车方才看见沈慧,忙上前施礼。“真是折煞我了。”

“我与姐姐甚是相投,不过多走上几步路而已,哪能算是折煞姐姐呢。”沈慧笑道,引着卫表小姐往永宁侯府里走。“今日府里那帮小淘气都聚在我屋子里,我也是给他们缠得狠了出来躲躲呢。”

“是吗?”卫表小姐也回以微笑,说道。“那多热闹,侯府的小小姐和小少爷都很是可爱呢。”

“姐姐怕只看到他们可爱的时候了,有时候不知道怎么缠磨人呢,只想着姐姐去到我屋子里时,别被吓到就好。”

走到沈慧屋前,就已经能听到屋子里面甚是热闹了。

沈慧和卫表小姐刚刚走到屋外,就看着如意很是狼狈地被绣姐儿和惠哥儿追赶了出来。她们二人等如意跑到跟前才发现,如意一身金黄色的毛被染得左一团红右一团红,绣姐儿和惠哥儿手里不知道举着什么追撵出来。如意看到了沈慧,忙几步凑上前躲到了沈慧身后,呜呜地叫了几声。

“大姑姑。”绣姐儿和惠哥儿跑出来看到了沈慧,忙喊了一声,又看到了她旁边的卫表小姐,歪着头不知道该喊什么。

“喊乐姨吧。”卫表小姐笑得很是可亲,绣姐儿大着胆子扑到她跟前,瞪着大眼睛仰着头看她。

“乐姨长得好看。”绣姐儿看了半晌,大声说道。

“哎呀,你们手里头都拿得是什么?”沈慧抓住惠哥儿欲在自己裙摆上作乱的小手,满手的红,绣姐儿手里还举着她的胭脂盒子呢。“嗳,你们这两个小坏蛋,那可是我才入手的胭脂呢。”

卫表小姐临行前,正在府门口等着自家马车。

“卫表小姐,请等等。”身后有女声唤她。

“原来是青蕴姑娘。”卫表小姐回过身来,看到身后唤她的正是青蕴,便立刻停了下来。“可是和安郡主有何吩咐?”

“是的。”青蕴几步赶上前来,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塞入卫表小姐的手中。“这纸上写着应对之法,如今侯府中他人眼线已然尽除,卫表小姐按着纸条上之法行事想必幕后之人会亲自现身。到时候自有我家郡主出来处理,可保卫表小姐今后安然无忧。”

“我一定尽力而为。”

三日后,卫表小姐的丫环曲眉来了一趟永宁侯府。侯府的门人得了青蕴事先告知,便直接带她进府去找了青蕴。

“青蕴姐姐,我家小姐托我带句话来。”曲眉许是一路跑来,现在停下还仍气喘吁吁,额上还有一层汗珠。

“话不忙说。”青蕴取了自己的帕子来,让她擦汗,又喝了一杯水。

“小姐说,那人急了眼,邀了我家小姐后日去未肆街四喜茶楼见面。”

曲眉又是一阵小跑离开了永宁侯府,青蕴也来给和安郡主回禀消息。

“四喜茶楼?”和安郡主正捧着一些绣样挑选,准备给沈宁裁制几套春衫。“那茶楼是丹阳所有吗?”

“是的,郡主,那四喜茶楼我们查证过,是丹阳郡主三年前置下的产业。”青蕴答道。“因着茶楼从不拿丹阳郡主的名义办事又位置偏僻,所以京中人知之甚少。”

“行,既然这次丹阳已经妥善安排了见面之地。”和安郡主放下了手上的绣样,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想来丹阳是准备亲自出手了。”

“是的,郡主。”

“行,那后日我正好去如意楼给宁儿定下几套衣衫,就顺便去一趟会会丹阳吧。”

丹阳郡主,闺名萧若水。遗传自她母亲的容貌生得极美,即使在相貌出众的萧氏宗族中也属翘楚。红唇黛眉、腰肢纤细,又尤其喜着束腰的留香裙。又极爱用香,轻盈行走之间宛若一阵香风拂过,现在不过二十多岁,正是女子容貌最盛最负韵味之时,所以自从她新寡后在京中也收下了不少裙下之臣。

不过如今坐在四喜茶楼之中,看着在她对面翩翩坐下的和安郡主,一张俏脸也不禁变了神色。

“怎的丹阳,瞧着你现在这模样,像是不认得我了似的?”和安郡主掩唇笑道。

“丹阳怎敢。”丹阳郡主醒过神来,忙起身施礼。“丹阳见过表姑姑。”

“嗯,坐下吧。”和安郡主摆摆手。“我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丹阳你知道吗,我们永宁侯府的三房回来了?”

“是吗?我近年新寡,不常出门也少有关注京中时事,所以不是很清楚。”

“在我看来不是这样啊,我觉得丹阳你很是耳聪目明啊。连卫表小姐在我府上摔了一跤,你都立刻知道了呢。”

卫表小姐自和安郡主进来那时,就安静地带着曲眉站在角落处,任由丹阳郡主恶狠狠地看着。

“丹阳,十多年前,我就劝过你,无缘无须执着。”和安郡主凝眉看向丹阳郡主。“可如今看来,你已经把我当年的话忘记了。”

“丹阳不敢忘。”

“可我看着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你还变得更加聪明大胆了。”和安郡主猛地发难。“那你几次三番以手中把柄唆使卫表小姐暗害我三弟妹,又所为何来?!”

“表姑姑,你是误会我了?”丹阳郡主连忙出言解释。

“误会,若真是误会,我也不会亲自前来了。”和安郡主继续说道。“丹阳,卫表小姐的把柄好找,你的把柄可更好找。卫表小姐为保名声为你所用,可是我手中的东西是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的。”

丹阳郡主脸色青红难辨,十分难看。

“据我所知你当年出嫁陪嫁不少,远在通州还有一处庄子。因为地处偏僻不得你心,可是八年前你却在那庄子上一住就是一年。并以染病为由,拒绝任何人前往探望,对吗?”和安郡主边说边看着丹阳郡主。“丹阳,如今你那庄子上养着的那个孩子快七岁了,对吗?”

丹阳郡主此时手臂紧紧地贴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若不然恐怕她只会立时倒在地上。

“丹阳,我现在能跟你说这些话,就说明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即选择留下了那个孩子,就该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表姑姑,那不过是我生下了一个生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宗室之中做过这种事的我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丹阳郡主仍旧狡辩道。

“但是那个孩子的生父却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人吧?而就是因为那人太上得了台面,所以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你的郡马才会突发急病而死不是吗?”

丹阳郡主一时不稳,跌坐在了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丹阳,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非常惊讶。我原先只认为你是受宠过度,养娇了性子而已。”和安郡主这才冷下脸色来。“却没想到你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成王是你父王的亲弟,是你的亲叔父,你居然敢和他有染!就是有染便也罢了,你还敢生下那个孩子来!”

“表姑姑,我也是一时情迷而已。”丹阳郡主此时一身的气度尽散,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我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就躲去庄子上生了那个孩子。”

“宗室按照祖宗礼法来处置你的话,你和那个孩子都逃不了一死。成王远在封地未必会出手救你,而你父王已死,如若事发无人庇护,你必死无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