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说:“什么是人祸呢?”
索额图说:“从历史看来,漕运历来都是滋生腐败的温床。整顿漕运就必须惩治腐败。”
康熙帝说:“这么说来,朕亲政后须要做好三藩、河务、漕运这三件大事么?”
索额图说:“正是。”
康熙帝说:“朕要你帮个忙,朕想把这三件事刻在木柱之上。”
索额图听后,一阵激动。
康熙帝将“三藩、河务、漕运”六个字刻到了宫中的木柱之上。
二、吴三桂说康熙帝乳臭未干
康熙帝将“三藩、河务、漕运”六个字刻于木柱之上的事让吴应熊在宫中买通的内线知道,内线设法告诉了刘之奇。
刘之奇得到情报后,觉得这是件大事,应该先告诉公子要紧。刘之奇急忙跑回家。
吴应熊见刘之奇气喘吁吁慌里慌张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里紧张起来。但他却抑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平淡地对刘之奇说:“有话慢慢说。”
刘之奇气刚平,立刻说:“大事不好!”
吴应熊心中一紧,但嘴巴上却骂刘之奇:“什么大事不好?一点也沉不住气。”
刘之奇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等气平心静之后才说:“皇上在宫中的木柱上刻着六个字。”
吴应熊紧张地神经松弛下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于是,他在心里骂刘之奇小事大作。吴应熊问:“什么字?”
刘之奇说:“三藩、河务、漕运。”
吴应熊完全松了口气,然后正色地对刘之奇说:“你怎么这样沉不住气,一点小事也闹得慌里慌张的!”
刘之奇说:“公子可千万别以为这是件小事!”
吴应熊笑道:“难道还得把它当作件大事不成?”
刘之奇说:“当然。”
吴应熊问:“为什么?”
刘之奇说:“这说明皇上心中记挂着这件事!”
吴应熊说:“记挂着又怎么样?皇上离亲政还远着呢!”
刘之奇说:“话可不能这么说!皇上将这三件事刻在木柱之上,说明他重视着这三件事。而三藩刻在首位,便说明他尤其重视三藩。”
吴应熊不以为然问:“重视三藩是什么意思?三藩又不仅指吴家!”
刘之奇一想,也是!看来真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刘之奇感到不好意思起来,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其实,吴应熊刚才不以为然的神态是特意做给刘之奇看的。而他的心中早已是惊涛拍岸!刘之奇一走,吴应熊心中便对此事琢磨开了。
皇上将三藩与河务、漕运同刻在木柱之上,确实说明皇上对三藩已高度重视。而三藩刻在首位,便说明皇上对三藩尤其重视。重视什么呢?充实三藩?壮大三藩?显然不可能!唯一可能是撤除三藩!因为三藩成为朝廷之重负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皇上这么小,怎么知道注重三藩、河务、漕运这三件大事呢?看来皇上身边有能人!这个能人是谁呢?显然不可能是四大辅臣。若是,会早已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当年郝浴与杨素蕴参劾父亲之时,主要矛盾是针对家父来的而非三藩。那么说来皇上身边隐藏着能人!
想到此处,吴应熊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虽说皇上还少,离亲政的日子还远,离撤藩之日更远,但皇上终究要长大的,皇上终究要亲政的,这事终究要落到皇上手上的。
吴应熊觉得此事确实不可小看,须引起高度重视,至少得给父亲去个信,让他有所准备。
吴应熊将此事一清二楚地写在信上,再让刘之奇为父亲送去。
刘之奇接过吴应熊的信时,心里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刘之奇心里说:还说这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何还要写信告诉老爷?刘之奇心里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吴三桂接到此信后,初看之下也是大吃一惊。他连忙将此事向刘之奇详详细细地打听,刘之奇也尽量将自己所知告诉吴三桂。
吴三桂沉思一阵后,问:“那字可是皇上写的?”
刘之奇说:“是的!”
吴三桂又问:“可是皇上亲手写的?”
刘之奇心里奇怪:是皇上写的便是皇上写的,怎么还会有亲手之分?
刘之奇答道:“是的。”
吴三桂便不说话了,挥挥手,示意刘之奇去休息。然后继续沉思。吴三桂心想:皇上能亲手在宫柱上刻上这六字,说明他对此三件事用心极深。而三藩列在其首,说明他对撤藩之事用心更深。撤藩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手中权力的削弱!意味着手中的兵力削弱甚至解除!自己一直是因为拥有重兵才能与朝廷抗衡的。若失去兵力,自己便失去了与朝廷抗衡的筹码,自己便失去了实现终生梦想的基础。想到此处,吴三桂不寒而栗。
吴三桂再也不敢想下去。
独坐一段时间后,吴三桂冷静了许多。他知道一味着急是徒劳无益的,唯一的办法是主动想法应付。
他想到了他身边的那些人,正是他们帮助他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的。
吴三桂又浑身充满了力量。
当杨珅、胡守亮、方献廷、马宝等人到齐后,吴三桂将儿子的信递给他们看。他们一个挨一个地看去,一言不发。
吴三桂等众人都看完了,便说:“各位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来!”
马宝说:“有什么看法?他若撤藩,跟他打就是的。”
吴三桂知道马宝最沉不住气,也不以为然,只是仍笑着看众人。
胡守亮说:“依胡某看来,马宝将军出言虽欠考虑,却是一语中的!”
吴三桂问:“何以见得?”